叶逸然一去几年。这其中经历了什么他都闭口不提。戚浅音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他身体里跳动的心脏实际并不属于他。
王依依在她睡着后才离开的。以王依依的性子。必然把这些年她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叶逸然。别的都不提。他会怪自己把尔朗交给了韩锐吗。还有。叶澜的事情.......
她轻轻拉开卧室的门。自厨房内飘出的香味扑面而來。
她还真饿了。
“做什么了。”她站在门边。探头往里看。之前她故意放轻脚步。叶逸然太专注沒有察觉到。现下被突如其來的声音吓到。握着菜刀的手一抖。胡萝卜被削下一小块。
他拧了拧眉。不是因为戚浅音的恶作剧。而是懊恼现在连切菜都手生了吗。
火上不知熬着什么汤。有热气自锅盖缝隙溢出向上翻涌。飘散在空气中。叶逸然的动作停滞。安静到能听到锅中浓汤沸腾的咕嘟咕嘟的声音。就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叶逸然很不真实。仿佛立刻就会消失。她这么想着。手便伸出去急急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发凉的体温和脉搏时才长长舒了口气。
叶逸然不明所以。好笑地看着她:“干什么。”
她笑了一下。一脸无奈:“我能不吃胡萝卜吗。”在杭州的时候她可是见识过。许宸把这东西当零食吃。见一两次沒什么。可见多了闻到那味道就不自觉排斥。
叶逸然瞥了她一眼:“我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喜欢吃。”
她一愣。沒反应过來是什么意思。
“眼睛像兔子。”他语气平淡。但唇角却是抑制不住地向上扬。她黑了脸。想瞪他却觉得眼睛肿得发痛。只好作罢。换条路反击:“沒看走眼的话。你之前穿得那套白色西装应该价值不菲吧。那料子太金贵。黑手印再被水一浸。现在应该洗不出來了吧。这是可惜了......”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根本刺激不到叶逸然这种道行颇深的千年老妖。她话音未落。就见他停下手上的活。手撑在料理台边仰头呈思考状:“现在这身衣服就算你赔给我的......”
“啊。”她上下打量起一身灰色家居服的他。满脸莫名其妙。
“我刚刚才发现。只带回几件换洗衣服。就让王依依帮我去买。”他撇撇嘴。低下头继续。补充道。“用你的卡。”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怎样都抑制不住心中涌动的喜悦。掩着嘴低低笑起來。再偏头看叶逸然时。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格外专注明亮。
她收敛了笑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眼睛却还是弯弯的。她听他到说:“这就对了。”这才是那个想笑就笑。任性恣意的你。
很久之前他就对她说过:沒有人有资格控制你的喜怒哀乐。不管身边有谁或者失去谁。也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你再在乎那个人。他也不能融入你的生命代替你活着。
这话说得无情。但却是现实。
叶逸然把她轰出了厨房。一个人忙活起來。她知道。他被别人盯着的时候会紧张。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來。房间中如弥漫着浓雾一般。昏暗冷清。她受不了这样的光线。把所有能发光的东西都打开。直到房间亮如白昼。她才捧了本书靠在窗边读起來。
如果说之前她还因为莫然的挑衅而隐隐不安。现在那点忐忑也随着叶逸然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步步为营的日子很累。去预测事态的发展和揣测人心。她做得來。但却不想再做。
人都喜欢安逸。她清闲了一年。如今再要和那些人精去斗去争。不说她有沒有好胜的心思。就说这么长时间以來的懈怠。恐怕也会让自己输得很难看。
其实她不害怕输。就是害怕有的人一去不回头。
“开酒吗。”叶逸然把几盘菜摆好。又端出來一锅汤。却还沒得到戚浅音的回答。他不会觉得她是看书入了神。心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戚浅音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來叶逸然是在问她。便搁下书从酒柜拿出一瓶红酒放到桌上。叶逸然拿去开酒。她就盯着这一桌子菜一盘盘看了好几遍。卖相不错。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
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一年前的那晚。安离楠就是用一桌丰盛的晚餐揭开分离的序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到现在还记得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叶逸然递过一杯酒。主动举杯与她相碰。轻道:“生日快乐。”
她挑眉。思维跳跃极大:“你今天回來。是不是为了拿自己顶生日礼物。可真恶俗。”
他难得的好心情:“你不恶俗。那么我的礼物呢。”
她轻笑:“见到我。就是你最好的礼物。”
本以为他会反唇相讥。却意外地见他笑而不语。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他们都清楚。不说话就不会说错话。在重逢时候去揭对方的伤疤。确实残忍。
可有些问題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戚浅音接到了原先卖给安离楠别墅的老教授的电话。不过与安离楠离婚后。她又把房子低价卖给了他。房东的转换。让她都觉得乱。
老教授说。他的女儿要与前夫复婚。就要离开北京了。还说。那栋别墅他们买下來便沒有住过。原因他欲言又止。在她听來也就不言而喻了。
“真的谢谢你当初帮我们家。别墅里的东西我们都沒有动过。只帮你简单打扫了一遍。只是......我们去的时候。客厅结婚照掉在地上相框摔碎了。真对不起。”
“沒关系。”反正人都散了。这些东西都沒有意义。“不如再把房子卖给我吧。”
“这......已经答应别人了。恐怕......”
戚浅音有些失落。但还是说:“沒关系。一路顺风。”
叶逸然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等她挂了电话。终是开口问道:“你爱他吗。”
“我不懂爱。”
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问过她这个问題。她的回答也一直如此。她不懂爱别人。更不懂如何爱自己。
她只听说过一句话。爱他。就成全他。
所以。他要离开。她便再不打扰。他开心就行。反正她怎么过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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