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正出事后。王依依就辞掉了报社的工作。在她父亲软磨硬泡的攻势下答应去自家公司帮忙。却也只是个无事一身轻的副总。不是她不想做些什么。而是王父怕累到她。除了一些简单易做的事情外。剩下的都不让她插手。
这天她被父亲派去参加一个与合作方的饭局。到了才发现一个穿着整齐讲究的男人坐在预定的位置上。走近些。听到他在与人通话。说什么“人还沒來......嗯。是该安定下來了。就是不知道这位王小姐愿不愿意......”
一听这话她就明白了。当即转身离开。开车回了公司。她把钥匙扔给门童。自己一甩车门往楼里走。一看便知心情不佳。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还要招惹她。她在办公室门口被人叫住。许彻手下的秘书捧着花走到她面前。还是不变的开场白:“王小姐。这是许先生送您的花。”
她面无表情接过。当着他的面扔到自己助理办公桌旁的垃圾桶里。径自走进办公室。摔门以示愤怒。
于是戚浅音接到她的电话时。就察觉到了浓重的火药味:“姑奶奶我不干了。借公事之由给我安排相亲。还有某人跟瘟神一样天天献殷勤。我都要烦死了。”
“王依依。你提醒我是要奔三的人不能这样拖下去。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你说话能不戳人肺管子吗。”王依依声音中的火气消下去一些。忽然问。“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戚浅音沉默。她有个习惯。就是不论是忙还是闲。永远不知道今天是几号。顶多记得清月份。
“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明天你生日。今天我请客。咱们狂欢到午夜怎么样。”
“我不去。我要睡觉。”
王依依气结:“你还能不能找个更烂的理由。你想想看。第一时间更新午夜十二点。有人对你说生日快乐。那个场景是不是很让人感动。”
“那是灵异故事。”
“你少废话。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不來试试。”
戚浅音比她脾气还大。直接挂了电话。不过。到了预定时间。她还是按时出现在了ktv。点歌台的系统出了问題。她去前台叫工作人员时。与一群勾肩搭背的人打了个照面。其中有几个人似曾相识。
她脚步微微一顿。改变方向欲要绕过他们。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呦。这不是前嫂子吗。怎么得空來这儿玩了。”
她不予理睬。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简单。只是沒想到楠哥看上的竟然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亏得他对你那么上心。”
她迎上他讥讽的目光。扯了扯唇:“你说完了吗。”
有人怕了他肩膀一下。示意他做得有些过了。可他不以为然双臂环胸继续道:“楠哥拉着我们大伙演戏。不过是想不露痕迹地帮你。你别以为那些事那么容易就能被你翻出來。沒有楠哥。你以为你现在能趾高气昂地站在这里吗。你说。这公平吗。”
“她有腿为什么不能站在这里。这跟你。有关系吗。”王依依突然出现在戚浅音身侧。表情看上去比她还要阴沉。“你对整件事情了解多少。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安离楠的确帮了她。但也沒少隐瞒她。安铭和安凯父子俩蛇鼠一窝做了什么事你们最清楚。凭什么安离楠交出瑞华就摇身一变。变成高尚的受害者。连带着整个安家都受了委屈一样。”
王依依一张嘴就停不下來。把面前人要出口的话又堵了回去:“她忍了十八年。你们吃喝玩乐挥霍时光的时候。她被丢在角落里无人问津;你们戴着贵族的帽子招摇过市的时候。她却只能是被说成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我问你。你好意思在这里跟我说公平吗。”
“你。”面前人风度全无。五官都变了形。但因被身边人拽着。才沒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众人把他往旁边人拽了一把。推搡着他往前走。他甩开几只手的束缚。整了整衣领。撞了戚浅音右肩一下。大步往前走去。戚浅音略微踉跄一步。紧抿着双唇。其他人都打量了她几眼。一一走过她身边快步追上前面的人。
“王小姐。故障已解决。”工作人员从包房区的通道内走出。对王依依欠身致歉。
王依依“嗯”了一声。拉着戚浅音的手腕往回走:“刚才你刚出去就有人进來说总台显示这里服务异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也不会遇上这几个人渣。平白添堵。”
“我沒事。”
王依依明显不信。但还是对她笑了笑说:“那就好。”
城市另一端的医院中。安离楠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听医生汇报方娜的病情。方娜虽表面听得认真。但还是时不时偷看安离楠一眼。观察有沒有发怒的迹象。
“真的沒事。那家医院也是国内权威。误诊的概率很小。”
医生推了一下眼镜。肯定道:“几次检查结果都相同。已经可以说明问題了。”
安离楠点头:“麻烦你了。”
医生回以微笑。拿着病例退了出去。方娜心虚。不等安离楠开口。便先道:“小楠。妈骗你也是想让你回來。你走了一年。这气也该消了吧。”
安离楠不说话。松了松领带靠到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你爸早就盼着你回來了。你看为了让你不走他都不敢出现。”方娜声音一顿。“还有你爷爷也是......小楠。回來好不好。”
“妈。”他目光深远。却毫无焦距。“我到现在都很庆幸有你能一直陪着我。沒让我变成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话说得夸张。但却让方娜心头一紧。
“我十二岁那年。亲眼看着从小保护我的人为了救我倒在了血泊之中。被那个疯子用刀切下手指作为信物威胁你们。获救后。爸和爷爷的决定是把我一个人送到国外。还好你沒有退让。让我得以走出那段时光。”
“我不知道像我们这样家庭环境的人。什么样的情感才能称得上亲情。我现在都沒有想明白。小时候我被我的亲爷爷丢在深山之中。走了几个小时才遇到一个好心人把我送回了家。也就是从那之后。我才一下子看清你和我在这个家究竟算什么。第一时间更新我不想让你担心。只能装作沒心沒肺。尽量让自己避开爷爷。避开麻烦。但最终还是无法做到。”
“妈。我真的很累。我不想每天一打开家门就是无休止的冷战和争吵。更不想我高烧不退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冷嘲热讽拍手叫好。我真的受不了。”
他站起身。平静地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方娜:“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不需要依靠安家。更不在乎天价资产的继承权。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过属于我的生活。不受任何人影响摆布。妈。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落地窗映照着他颀长瘦削的身影。模糊了他的面容。夜色深沉。灯火却依然阑珊不灭。有多少人披着光纤的外衣只为隐藏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他们在深夜寂静宣泄。又有几人能理解他们的感伤。
戚浅音置身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之中。却感觉到浓重的悲伤之感。她这个本该郁闷人滴酒未沾。倒是王依依喝得烂醉如泥。拿着麦克风乱吼一通。她指着手表上指向十的时针非要喊着倒计时。那句“生日快乐”的分贝高到让戚浅音感觉耳膜都快震破了。
越开心。就越难过。王依依就是这样的人。
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拿好两人东西搀着她往外走。王依依口齿不清。但“李文正”三个字还是让戚浅音听得很真切。
“两位美女去哪儿。要不要哥哥送送你啊。”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走上前。看着喝醉了的王依依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ktv的保安站在玻璃门后无动于衷。戚浅音回头看向前台时。那些服务人员像是眼睛受到灼伤般转向别处。该干什么干什么。
戚浅音还沒反应过來时。王依依已经一巴掌下去。指甲抓破了黄毛的脸。黄毛伪善的面孔被撕裂。咒骂了一声。伸手去抓王依依的头发。还差几厘米时。被一个中年人死死握住手臂动弹不得。
“快走。”
戚浅音拉着王依依跑到车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塞了进去。却见黄毛挣脱了中年男人的束缚。不知何时骑在一辆摩托车之上。朝这边而來。
她立刻发动车。猛打方向盘拐出停车位。汇入车流之中。
她不知。刚才停在她车旁的轿车稳稳横在路中间拦住了黄毛的去路。为了自保。黄毛跳车滚到了旁边。而摩托车撞上了车身。一声巨响让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來。
驾驶位的门被推开。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下车冷眼看着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的人。中年男人急急跑过來。问:“安总。有沒有伤到。”
安离楠摇头。看到闻讯赶來的黄毛的同伙时。双眸微眯。
很好。很久沒有人敢正面挑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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