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年少的时候沒有疯狂追求过某样东西。或许是一件穿在别人身上很有型的衣服。也或许是在某个商店橱窗看到的一块精致腕表。就算是我们眼中那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也是如此。
大学时期的安离楠和很多男生一样喜欢追求疾速的体验。所以他会对偶然在杂志上看到的跑车情有独钟。但环境迫使他必须成熟。负起家族的责任。他还是用攒下來的钱买下了那台跑车。只不过从未参与任何朋友或机构组织的比赛。因为方娜在他的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他是安家的独子。他的命不只关乎于他自己。更承担着家族的未來。他应该好好活着。
到现在为止。对与他來说。那台跑车代表的仍然是一个未完成的人生构想。因为有遗憾。所以更珍惜。
在安离楠开着新的黑色跑车來接戚浅音时。她问他:“怎么换了风格。”
他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有了你。”
结婚前可以任性自主。但结婚后所有的行为都关系两个人。至少他觉得。他应该放下年少轻狂的岁月。给予所爱之人坚实稳固的依靠。
其实他不说。戚浅音也能感受得到他理智稳重的外表下。是一颗洒脱不羁的心。拥有探险者的无畏和勇气。
重点是。她喜欢。
夏末初秋之际。当初卖给安离楠房子的老教授回來了。他來拿存在地下室的东西。和两人聊天时说因为在国外生活几年的女儿离婚了。这才回來。
戚浅音对他的女儿有些印象。很阳光很爱笑。但时隔那么久再见时。她只能从门前这个身材发福满脸愁容的女人身上看出四个字:潦倒悲戚。
她突然觉得。结婚前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些单身贵族。而现在多数都是已婚人士。是她的注意力变了。还是事实本就如此。
“你嫁了个好老公。”她对戚浅音说。
“谢谢。”戚浅音帮她将堆在地上的东西放进后备箱。第一时间更新问:“今后有什么打算。”
“先找房子吧。再怎么说我还有孩子。不能让他因为我受苦。”
“孩子上学了吗。”
“刚找好学校。离这里不远。”
“有需要的话。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帮你。”戚浅音递给她一张名片。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笑放进钱包里。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父女两人走后。安离楠回到地下室。将挪开的东西归回原位。手掌上满是尘土的污黑。他在她面前向來不拘小节。她早就习惯了。
她抱臂依在门框上。看他搬着箱子在眼前走來走去。第一时间更新收拾好后。他拍了拍手上的土。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來:“亲爱的安太太。我在附近的小区有一套公寓。你看是把它租给教授一家还是借给他们。”
这厮最近越來越厉害了。总是能一眼猜中她心中所想。
“租给他们。免得他们想太多。”
他说好。和她一起上楼去。安离楠有洁癖。不能忍受身上有如此多的灰尘。让戚浅音去给他找一身衣服自己直奔浴室。
她随便选了一套灰色家居服。听见浴室水声响起。才推开一个门缝。摸索着把衣服挂在门边的挂钩上。安离楠表面斯斯文文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实际一肚子坏水。她越來越同意王依依所说的。男人只分两类。一类衣冠禽兽。一类禽兽不如。
在安离楠开口调侃她之前。她迅速把门关严。躺到窗边的软塌上。
消失几周的王依依终于打來了电话。戚浅音还沒说什么。就听她兴奋地与她讲述这些天的经历。说她跟踪拍摄。暗中调查并揪出一个制假贩假的窝点。主编给她升职加薪了。
戚浅音就知道以王依依的性格绝对闲不住。也必然不会在李文正所说的矛盾上花心思计较。在王依依详细具体地描述出坐落在村庄中这个地下工厂的卫生状况后。戚浅音终于不和时宜地问出了“你就不关心李文正。”这个问題。
王依依脱口而出:“李文正是谁。我认识吗。”
“少來。他为了找你都冒死來找我打听了。我可告诉你。下次定斩不赦。你别后悔。”
“好了好了。”王依依松口。“我见他就是了。何必在我说完工厂的环境时说他。好像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似的。改天再聊。我可要好好问问你的新婚感想。”
戚浅音挂了电话才发觉神出鬼沒的安先生站在她身后。她一回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她心脏骤停。偏偏他还振振有词。第一时间更新表情十分严肃:“闺蜜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生物。被编排设计的男同胞数不胜数。严于律己。坚持立场方能......”
“看你的书去。”
安离楠挑眉。好像什么都沒发生过般坐到软塌边。拿过矮茶几上的书。胳膊随意搭在上面。低头看起來。
戚浅音低头玩了会手机。觉得眼皮越來越重。便不客气拿开他手中的书。枕在他腿上。他习以为常。身子向后靠到垫子上。举着书继续看。
“看什么呢。”
“一首诗。想听。”
她默认。他便真的念给她听。第一时间更新是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他的声线低沉中带了几分沙哑。一字一句清晰地刻进她的脑海中。偏偏他声音始终平淡无感。却让她觉得心中有什么在涌动。带來无所适从的慌张。她只好紧闭双目。努力让失了平静的心脏平复下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首诗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就好像心中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而她又把它用力按了下去。
她缩了缩身子。直到他的声音停下很久后。她才停止了胡思乱想。沉沉睡去。
再醒來时。她躺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又暗不知反复了多少次。这一次戚浅音终于接到了电话:“林雅萱。有事吗。”
“你快过來。赵天龙把黎念拖进酒店了。快点。”
林雅萱惊慌失措地一遍遍催促。戚浅音顿时清醒过來。掀开被子下床。开门下楼。林雅萱告诉她酒店的地址。她只匆忙对安离楠说了声有急事便离开。安离楠觉得奇怪。便拿着车钥匙出门。跟上她。
戚浅音自车祸后鲜少开快车。可今天却像是疯了般见车就超。还闯了一个红灯。在一个路口处。安离楠被两辆小货车挡住了去路。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
酒店门口。林雅萱焦急地踱來踱去。见到戚浅音的车急忙迎上來。第一时间更新不等戚浅音站稳就拉着她往楼里走。有头沒尾地说明事情缘由。
她们赶到房间门口时。赵天龙并不在里面。只有黎念双臂环膝坐在角落。泣不成声。
戚浅音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去吧。”
跟着一起进來的林雅萱悄悄后退。黎念抬起头的同时将门从外面关上。戚浅音拧眉。在听到黎念的“快跑”时黑眸骤冷。她站起身跑到门边。用力按动门把手。但沒有任何反应。
她刚要打电话。门被人大力推开。门板撞到她的手腕。手机脱手摔到角落。抬头。便看见赵天龙那张脸。用猥琐二字不足矣形容。
“戚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他反手关上门。她一步步后退。紧攥的双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黎念扑过來挡在她身前。身体颤抖着。但沒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别着急。你们一个一个來。”赵天龙说着突然上前一大步抓住黎念的手腕。将她甩到床上。
就在他扑向戚浅音时。砸门声响起。戚浅音趁他回头愣神之际。抬脚踹向他的致命处立即跑去将门打开。见到安离楠时。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脱力般向后靠去撞到墙上。他一个箭步冲进來。握着她的肩问她有沒有事。她摇摇头。气息不稳。
赵天龙站好。整了整衣服。笑着与安离楠打招呼:“这不是安总吗。什么时候你也喜欢管别人闲事了。”
黎念跑到戚浅音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往她身后躲。安离楠背对着她们。戚浅音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他说:“都出去等我。”
两人照做。可黎念刚走出房间的门就腿软跪到了地上。怎么扶都站不起來。她抱住戚浅音。将头伏在她的肩上。不知是在哭还是受惊过度。
酒店工作人员终于赶來。经理还算有眼色。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黎念身上。指着紧闭的房间门问:“要报警吗。”
赵天龙什么都沒做。报警又有何用。
“黎念。”戚浅音盯着米黄色墙壁上的装饰画。红白黑三色令她心烦意乱。“你和叶乐然有沒有关系。”
她明显感觉到黎念身体一震。听她断断续续地说:“沒......我......沒有......”
戚浅音推开她。紧了紧她身上的外套。目光直入她的眼底。似是想要刺探她最真实的内心。黎念低头躲避。戚浅音冷冷勾唇。站起身靠在墙壁上。
酒店的隔音极好。门外的所有人都听不到房间内的声音。戚浅音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担心。亦不害怕。因为这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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