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的到来,对我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现在的他只在陛下的御林军中行走,只是一个小队长,算不得什么大官,但是对我这个知道他未来命运的人来说。现在不是最紧要的,只有以后,他对我的帮助才是至关重要的。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刘彻那原本好大喜功的性子也随着冬日的转暖而开始出现。春天,他便要举办一场狩猎。这让我们都很吃惊,春天都是任由万物生长的时候,哪里有他这样的违背自然规律想着要去打猎。
可惜,但凡是刘彻身边的人,都不敢妄言。刘彻憋屈了一个冬天,现在他举行狩猎,满足自己的骄横心里是一回事。但是最主要的是,现在开春了,刘彻对匈奴发动的战争随着春天的到来,又要开始进行了。刘彻的这场狩猎,受邀人数众多,但凡是有些武力的,或者是那些王侯将相府里的食客都被刘彻邀请了。其中,被邀请的,自然还有我的长兄,李广利!
李延年在我们出发的前一晚特地请旨,与李广利一同来了我的宫殿。李延年面色担忧就是在与我们说话的时候,也是免不得的忧虑。
“这一次狩猎,陛下只带了你一人女子。狩猎场多是猛兽,千万小心才是。”李延年开口闭口都是在嘱托此事,我点头应是,李延年这人心好,待人总是实心实意的。
“到时候大哥也去,二哥不必过多担忧。”我看了看李广利,李广利现在是越发的沉默寡言了。李延年看了看李广利。似乎仍旧有些不放心。他除了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和李广利比较熟络。其实两个人在我们三人的时候。表现的还是极为陌生。
李广利抬眼看了看李延年,“她以前是我的主子,保护她的周全是我的责任。”李广利现在的话干脆利落,原本好不容易坐墨人的冷漠快没有了,因为他妻儿的死,他似乎又变成了我们初见时候的样子。
李延年吞了吞口水,“天色也不早了,还有些资料要整理。我先回乐坊了。”
我点点头,“二哥,宫里的事情,就劳烦你多费心了。”李延年点点头,随即和李广利二人相互施礼,便先行离开了。
李广利依旧坐在那里,等到李延年消失不见,他才开了声。“到时候狩猎场,我该如何表现?”李广利语言森冷,我皱了皱眉头。
“大哥。现在一心想着复仇吗?”不是没有看到李广利那次见到卫子夫的时候,那种眼神。那恨不得将卫子夫生吞活剥一般的神情。让我现在想着都是害怕的,虽然我们的意向都是一致的,但是毕竟,我似乎还没有达到像他那样的似乎是着了魔一般。
李广利看了看我,“主子回宫,不也是为了复仇?”李广利的话让我有些不自在,虽然都明白我回来是做什么的,但是真正听他这么说出来的时候,我到底还是有些不能反应。
“是,我们都是回来复仇的。现在除了复仇,我们活着的动力还能是什么呢?”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已经渐渐淡忘的楚服的死,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但是却仍旧让人觉得往事历历在目。
“这次的狩猎,你得尽量夺得头彩。让陛下可以借此允许你前往边疆历练!”
“往边疆?那宫里那个女人……”李广利终究不是以前那种心性,他的心里现在装着的恨意就连我都有害怕。
我看了眼李广利,“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夫人一个人在宫里,能应付那个女人吗?”李广利的话让我笑了笑,他这不是在担心我行不行,而是在担心我会不会当真报复那个女人吧?
“大哥,你觉得一个女人,是让她痛痛快快死了的好?还是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一手撑起来得家族慢慢的垮塌,最后失去一切,长年受尽折磨,担心害怕来的让你痛快?”我案板上的茶水早已凉了,与李广利说话,我现在已经没有以前那般自然。他固然不会害我,但是他却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是一心一意的听从我的吩咐了,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考量。
“自然是让她受尽折磨来的痛快!”李广利说的咬牙切齿!
我笑了笑,“这就是了,大哥,你放心。卫子夫让我们失去的,我会让她也慢慢失去的。等你得到了去边境的机会,我再告诉你,如何做。”
李广利看了我许久,眼光有些陌生。就像是我看他一样,我们都明白,对方已经不是过去的对方了。
“既然夫人心里有了打算,广利自当听从。”
南山的狩猎场,据说是新开发出来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就连刘彻住的地方都是临时搭建的木屋子,比不得宫里的红墙黑瓦,这木屋子住着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我这次出来,没有带婢女,就是我自己,都是穿了简便的衣衫,免得到时候成了累赘,倒是会成为别人的笑料。
来了南山的第二天,就要正式开始狩猎了。刘彻免不得是一阵的鼓舞人心,我穿了刘彻特意命人赶制的男装,束了发,倒也是英姿飒爽的站在了刘彻的旁边。我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少说有近百人了,刘彻还真是越老越奢侈的典型。这么些年,他做出了一些成绩,到开始沾沾自喜了,以往那种收敛的性子倒是不复存在。
台下的人都信心满满,尤其是为首的霍去病和李广利,也许是因为我站在刘彻的不远处。几乎和他的侍卫站了一起,所以那个所谓的小霸王才没有发现我。不然,我可不认为他会不找我的麻烦!
李广利面色僵硬的站在那,没有悲喜。也看不出情绪。我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只要这次狩猎他得到了随卫青出征的机会。那么卫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有的人都四处散开,他们狩猎并不像是我以往知道的那种方式。各个骑马奔腾。所有的人,身上一柄刀,一张弓,还有一桶箭,各自徒步。现在刚刚日出,等到日落之时再带着自己的猎物出现。
卫青是自然而然的留下来的,刘彻还在这里。他此次除了狩猎。还有一项重大的人物,那便是保护刘彻的安全。以往这是惯例!
卫青自从成亲以来便鲜少有笑意,今日出来面色也是不见缓和,足以证明,其实他和平阳的婚姻并不幸福。
“大司马!”刘彻忽然喊了声!
“臣在!”卫青的身上,有着一股子天生的兵将之风,那就是站在那里,也是威风凛凛的。
“你随他们去狩猎,朕今日有事,就暂且不参与了。”刘彻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里一紧,这个刘彻。是想搞什么鬼?
卫青是一早就发现了我的,听到刘彻这样说,不免眼角瞟到了我。我倒是坦然的看着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看我又如何?
“陛下,确定不需要臣护卫?”
刘彻挥了挥手,卫青只得拿了自己的东西也往山里去。
等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刘彻这才转身看着我。满脸笑意,“陛下,你把所有人都指使走了,要做什么?”我看着刘彻,自己也是不明白他心里是要干什么。
刘彻神秘的笑了笑,“你过来,朕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刘彻朝着我招招手,神秘莫测。
我半信半疑的走到他身边,他正拉着我走下台子。他的随身侍卫便跟了上来,“你们也不用跟着了!”刘彻忽然大刺刺的说,我也被刘彻的举动吓到了。
“这,陛下!这使不得!”侍卫有些慌乱!
刘彻随即皱了眉头,“朕说不必就不必,你们自己在这里待着。朕到时间了自然会回来。”刘彻说完便拉着我要走,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刘彻便再次猛地回头。“朕命令你们,待在这。”
刘彻说完就走,我被他拖着不得不加快了步伐。“陛下,这样不安全。”这是新开出来的狩猎场地,难保不会有心怀鬼胎的人。
“没什么不安全的,朕有武功,保护你绰绰有余!”刘彻很自信,但是我忧心的却不是这个。刘彻这人做事乖张,尤其是他有了些功绩的这些年,他的自负感、虚荣心极度膨胀。这若是当真有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刘彻此举无疑是给了他人一个绝好的机会。
我看着刘彻兴致颇高,铁了心不会要侍卫跟着了。我随着他一路往我们的木屋之后的山坡而去,那里的树木郁郁葱葱,杂草丛生的,他在前面走,一路倒是给我挡了许多的草。
“陛下,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完全搞不清楚刘彻这个时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后面分明就是没有开出来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草木,刘彻还一直把我往这里带干什么?
“阿娇姐,你跟着来就是了。”刘彻的话里有一种小得意,以前他若是要送我礼物的时候,便是这样的语气。
“陛下,你不会是要送我什么礼物吧?”我有些不敢相信,这种杂草丛生的地方,他能送什么礼物?我刚刚问出话,便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袭来。
“阿娇姐就是聪明,你跟着我走啊。小心些,别走岔了。”刘彻现在两只手都要挡草木,倒是不能再将我一直牵着。
越往里走,那股子味道就越深。这个味道,好熟悉!我还没有想到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刘彻便停下了脚步!“到了,阿娇姐,你看!”
刘彻忽然侧了身,我这才瞧见,面前竟在冒着腾腾的白烟,那股子味道这个时候也突然想起来了。硫磺!对,就是硫磺的味道!刘彻就像是献宝一样,将我拉到他旁边与他一起站在。
“这是,温泉?”
“温泉?阿娇姐知道?”刘彻似乎有些失望,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知道这个东西。
“在书上看到过!”天然的温泉很少,尤其在北方,真正的温度适宜的温泉更是少见。我小心翼翼的蹲下来,测了测水温,竟然是刚刚好的温度,不冷不热,倒是舒爽。“这就是陛下给我的礼物?”
刘彻笑着点点头,“东方先生说,温泉有美容养颜,强身健体之效。阿娇姐,这便是我要带你一人来这南山狩猎的原因,这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只有你配与我一同享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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