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好久不见
“小姐，小姐！”以颜正坐在书房里研究医药，突然看见齐儿飞奔过来，气喘吁吁地拍着自己的肩膀，耳朵上的玛瑙坠子晃得眼睛都花了，“什么事怎么急？我这书上写了，吃晚饭就运动会……。。”齐儿怕以颜又要长篇大论，一把就抢过她手中的书，急道：“别说啦！老爷和两位公子回来了！快去看看吧！”
以颜听到“公子”二子，头一下给蒙了，原来是他回来了吗，真的，回来了。
思绪一下子被拉到两年前，爹和哥哥要走的前一个晚上，天问和成文喝了点小酒，讨论起各位妹妹，恰好被路过的自己听见：“天问啊，你觉得五妹怎么样？”成文早已醉得不行，话也说不清楚了，还是在开玩笑。天问也醉了，满口胡话得说：“哈哈，甚是。。。。。漂亮。”成文一下子就乐了，笑道：“你个。。。。。不要脸的。。。竟敢喜欢自己的妹妹！哈哈哈哈，不。要。脸。”说着便睡了过去，自己本想离开，谁知天问突然推门出来，一身酒气，自己无处可躲，只叫他逮了个正着，“你…。。在偷听？”“没。。。没有，你喝醉了。”天问冷冷一笑：“喜欢你又如何了？反正你。。。”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自己身上，两人都已失了分寸，自己的哥哥醉倒在身上，前一秒还说着那样大逆不道违背伦理的话，自己全都听见了，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也只好推他一把，让他醉倒在桌旁，谁叫他。。竟有那种念头。。以颜记得，那晚，她听到天问说自己美觉得很开心，那是一种莫名的开心，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情绪。
“小姐！快点啦！几位夫人都去了！”乔儿不停地举着手在以颜面前晃来晃去，心里想着小姐今日是怎么了。
“我不去了。”以颜抓住齐儿晃动的手，服服帖帖地替她放在身侧。齐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以颜又捡起那本医书，坐到案前继续看，她实在忍不住了，但小姐不去自己也只有好生哄着罢了：“小姐啊，大伙儿可就等你了啊，老爷现在肯定最最最最想见你了，都两年了啊。”是啊，都两年没见了。
等以颜被齐儿劝动再慢悠悠走到正堂，爹已经就位，几位夫人正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栀凤和天问坐在一旁，成文一个人坐在另一边品茶，果然两年不见，都长高了。
“以颜见过爹，见过各位夫人，见过哥哥。”以颜漫不经心地向大家行了个礼，唯独最后两个字是用心讲的。
“咳咳，以颜呐，来，让爹看看，两年不见可越发亭亭玉立了啊。”景象老爷好久不见爱女，连忙唤她过来坐在自己身旁，柔声询问各种大小事宜，看得栀凤好一顿气，架起手来就斥责道：“妹妹这是来晚了吧，怎么，爹和哥哥回来了你也不想见吗？”
以颜本无心理会这些，见她这么一说，周围有全是家丁夫人，倒还真尴尬起来，况且。。。。。。以颜偷偷看了一眼天问，谁知他也正对视着自己，这么久了，他的眸子还是一点没变，让人看不透又渴望看透，身上永远又一种吸引力，现在看来还真是透露出一股成熟男子的气息，引人魂魄。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幸好天问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栀凤的生母夏氏解围道：“栀凤，别这样了，你妹妹偶尔迟到一下，也是情有可原啊。”栀凤正是傲气十足的时候，谁知被自己的母亲泼了一脸冷水，正堂之上着实没有面子：“娘！”
景象看栀凤一点都没变，心里又开始恼怒起来，这几个孩子，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好了！吵吵闹闹地想什么样子，你是姐姐，就宽容一下吧！”栀凤见爹要发火，立刻收敛了起来，满目凶煞地看了一眼以颜，低下头去不作声了。
因为刚刚回来怕再劳累，景象安排了一下便让两个儿子下去休息，自己则不知道去了哪个夫人那里欢度良宵了。以颜恭送完其余所有人之后才叹了口气，独自回院子里去了。
天色渐渐暗沉，夜晚总是来得很快，至少，比黎明快。
齐儿端了一盆沉沉的水过来给以颜梳洗，“乔儿，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好了。”以颜拿水盆放在梳妆台上，匆匆打发了乔儿，自己开始拆发髻。
“砰”忽然外堂传来一阵擦碰声，以颜以为又是乔儿，便答道：“乔儿啊，你别总是磕磕碰碰的，我不是让你下去了吗，还不快去休息？”哪知这话问出去竟无人回答，以颜察觉不对劲，立即拿起桌边的绣花剪，向外头走去，此刻屋里点了烛台，灯光照到了寝房各处，却丝毫不见有人。怎么回事？难道有野猫？正想着便走回里屋，哪知道刚放下屋子里的珠帘，就感觉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手看着像常年习武的人，如果他真的不怀好意，那自己光靠力量是赢不了他的，只有靠灵活度了，想着便握紧了剪刀向那人腹部刺去，谁知他轻轻一跃就躲了过去，几番攻击都不成，只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虽然自己被捂着嘴巴，但哭几声还是使得出来的，就看他心肠软不软了，哪里想到那人还真是定了一下，手一松让以颜逃出了他的手臂。
“以颜，别哭。”什么？这个声音是……。。天问？！以颜立即转过身来，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上面还有一朵珠花没有来得及拿下。“天问！你……。。”以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像那晚一样，他总是让自己措手不及。天问见以颜恢复了心情，终于松了口气，一边将她扶到梳妆台前一边柔声说：“你先别说话，就看在你刚才差点用剪刀戳死我的分儿上，先听我说。两年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道歉，那天晚上，我是喝醉了，说了些……胡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这两年我还有成文一直在比试，爹也看在眼里，我希望我有一天能赢，但是希望始终是希望，他的骑射十分出色，而我一心只想继承家族传统，只会研究弓弩，对于那些骑射根本不感兴趣，练了八方武功却无一精湛……。。”
“天问，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以颜蓦然到。“你怎么先插嘴了呢……。也罢，我和你说这些是没有用，可是我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在这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我觉得我需要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只要我在十年内赢过成文，我就会告诉你，若赢不了……。你愿意和我走吗？”以颜不知道自己身后这个人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赢不过就要和他走？他难道是真的……喜欢自己？不可以的，不可以。
天问看得出以颜的愁容，但他此刻无能为力，凭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奢望向她证明一切，若现在说出来，也只是赔上一条人命而已。“你头上这朵珠花好丑。”天问说着摘下那朵珠花，扔在了地上。“什么？丑！”以颜视这朵珠花如宝贝一般，他居然说丑！
“这朵才好看。”他笑着从兜里拿出一支白色的簪子来，只是白色的一只花簪，什么修饰也没有。以颜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的感受很难用言语表达，那珠花，真美。
天问笑道：“喏，你带上了就不要拿下来了，这可是我从蜀山底下捡来的，可有灵气了！那……要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走了，记住，可别拿下来。”一句话间人已没了踪影。
以颜伸手去摸头上的珠花，反反复复想着天问的话，他是真的对我动心
以颜伸手去摸头上的珠花，反反复复想着天问的话，他是真的对我动心了吗？上次一别让自己结了心结，没想到人回来了会更难熬。我们同喊一声爹，怎么能变成夫妻……。。这终是一段孽缘。可想来天问并不是鲁莽之人，怎么会就这样闯入自己的房间，和自己说那样的话，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故事呢？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一个……。。傀儡吗………
以颜天生聪颖无比，事事都蛮不过她的眼睛，她最渴望真相，然而这一次，她不想。看着眼前的水盆，她一头扎了进去，多么想就这样留在水里，听不到外面世界的喧嚣，不用看清人心的险恶，永远永远就这样纯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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