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雾拼命挣扎着,无奈那人力气大,薄野雾根本无法挣脱,薄野雾想这次自己的小命是玩完了。
正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笑,那笑声是熟悉,但不是归寒,不是九缱,亦不是辛原,而是另有其人,捂在薄野雾嘴上的手拿开了,薄野雾往后一看,惊喜地低声说着:“是你!”
是的,就是薄野雾在拥冬林遇到的那个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被关在拥冬林吗?”薄野雾依然低声说着。
男人嘴唇微勾道:“不必如此小声,我已设了结界,他们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
薄野雾终于松了一口气,男人一挥手,两人已坐在树林中的小亭里,他又用法力弄出了茶具,一边喝茶,一边道:“我很早之前就出来了,在姑射盘桓了数日,却找不见你。”
薄野雾坐在他的对面,撇嘴道:“我也被关起来了。”
于是薄野雾又开始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跟他讲着自己先被关在冰夷殿又被归寒师尊带去北天柜殿继续关的事。
薄野雾不知姜息的破印而出能否告知这个男人,所以略过去没讲,只说是九缱心疼自己的表妹在海渊万丈的冰夷殿受苦。
而男人一直认真地倾听着,没有插一句话。
讲完之后,薄野雾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和墨绿色的长发,他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只是他的脸沐浴在月光下让他无所遁形。
“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薄野雾突然鬼使神差地问着。
男人转头看了薄野雾一眼,勾唇一笑,一半在暗一半在亮的脸看起来十分邪魅,他道:“相柳。”
看薄野雾似是想知道相柳二字如何写,于是拉起薄野雾的手,在她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了相柳二字。
“只是我的名字在魔界是禁忌,随意说起,性命难保。”相柳有些寂然但却依然笑道。
薄野雾发现自己知道了多魔界的秘辛,相柳说的话与绛颜师姐说的话都差不多,总觉得自己的头在脖上摇摇晃晃的,看来自己的嘴巴要严一点了,怪不得书上说:祸从口出。
“她们已经离开了,你也快回去吧。”相柳看薄野雾已经呵欠连天于是笑着说道。
薄野雾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站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相柳看她一走颤,无奈一笑,正欲上前扶住她,不想却有另一个人出现了,那暗紫色的长发可不就是辛原的标识!
相柳静静地躲在自己的结界里,看辛原将薄野雾抱起,薄野雾迷糊中看到抱着自己的人胸前的暗紫色,傻傻一笑:“我又在做梦了,辛原…”
辛原心头一颤,另一只手轻轻地扫过薄野雾的额头,拨开她挡着额头的刘海,如此不自觉的动作让辛原微微皱眉,可是刚刚自己的心底又似乎在期待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他刚刚想来看看薄野雾,只是发现她竟不在房间,听到熟悉的叫声,辛原便找了出去,只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正当他想走的时候,薄野雾竟然突然出现了,辛原不得不想,小雾刚刚一定是被藏在结界里了。
这云荒之中能遮蔽他辛原视听的结界并不多,魔界之中只有归寒一人,也许还可以算上被关在拥冬林的相柳。
姜息已经破印而出,相柳闯出拥冬林亦是十分有可能的。
思及此处,辛原将薄野雾送回房间后,便朝拥冬林赶去。
如今神魔二界的关系虽已有改善,但依然十分微妙紧张,千年前魔界受到大创,如今还未完全恢复,自不可再惹出事端,若是姜息与相柳逃出的时被神界知晓,他们便有理由发难了。
拥冬林依然是一派白雪皑皑,冬雷震震的景象,踏入雪原,相柳居住的山洞便是一目了然,辛原进入山洞,却发现相柳正偎着火堆取暖,听到辛原的脚步声,相柳亦不转头,只道:“想不到,我在拥冬林亦有访客?”
良久相柳才站起来,转身看着辛原道:“竟是魔尊大驾,相柳失礼了。”
“我曾在这里感觉到你的味道。”辛原突然开口,“一开始还不敢确定,后来与偃钟提及拥冬林之事,看他脸上的表情,我便知道,你真的被关在拥冬林了。”
相柳听到偃钟二字,先是深锁眉头,而后突然大笑两声,道:“原来魔尊竟是来找我相柳叙旧的吗?”
辛原微微皱眉,当年之事还未当上魔尊的他并不知情,他与归寒寻了相柳许久,然而偃钟却对他们说相柳已被处决,抛尸湮谷。
“你为何助水神共工?”
“辛原,你以为你知道什么?”
“我确实不知你和共工的渊源,但是你我与归寒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不过是一起过了些许年岁罢了,劳烦魔尊记挂了。”
“相柳!”
“离开吧,拥冬林岂是你能呆的。”
辛原轻叹口气,“无论如何,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兄弟。”
相柳不再言语,辛原亦无话可说,于是转身离去。
第二日一早,九凤便来接薄野雾就北天柜殿了,然而到了北天柜殿,薄野雾竟发现归寒不在,想来是有要紧的事先去处理了吧,于是薄野雾便决定先去染霜殿看看,一到染霜殿,薄野雾便看到依然摆在床头的那把绡练,一日未见,薄野雾欢喜地抚摸着归寒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然而不知是否错觉,薄野雾竟听到辛原的声音,薄野雾朝声音靠近了些,声音竟是从书案上的笔架上传出来的!
薄野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拿起那个看似十分普通的笔架放在耳边,确认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否真的是它传出来的。
“你既知晓,为何不告诉我!”真的是辛原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十分伤心愤怒。
“他是魔界的罪人。”是师尊的声音,平静冷淡。
“那你呢?雪后不就是你带来的!”
砰地一声,陶瓷笔架跌落在地上,薄野雾惊慌失措地看着一地的碎渣,一边小心翼翼地清理,一边想着:雪后?雪后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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