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见状假嗔道:“好歹也是堂堂王妃,也快要为人母了,怎的还一副孩似的形容,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刘夕雨凝眉一笑,柔声道:“小女倒觉得王妃率真,是真性情之人。”
柳母笑盈盈对她道:“什么真性情,明明是孩气,还好啊,怎么快是一家人了。”
刘夕雨闻言垂下头,以帕掩唇,面颊染上几朵红云,一派娇羞模样。
“一家人?”柳涵念心道自己猜得果然没错。
“是啊,我和你父亲已决定过几日便让你哥到刘府去下聘,很快夕雨便是你的大嫂了。”柳母以为她还没明白过来,便解释道。
正给刘夕雨看茶的澜雪听见柳母的话心下猛的一颤,手也跟着一抖,一个没拿稳,滚烫的一杯茶便直倒向刘夕雨的膝上,刘夕雨躲避不及,被那茶烫得惊叫一声,眼眶立时湿润了。
柳涵念连忙吩咐千雨:“快带刘小姐去换身衣服,对了,清凉油在我房间的药箱里。”
柳母一脸怒容的斥责道:“澜雪,你是怎么做事的,连杯茶都捧不稳吗?”柳母明知澜雪是因为听到柳翰轩要另娶她人而震惊,她今日来其实便是想让她知道,让她知难而退。她知道柳涵念其实是想撮合澜雪和柳翰轩,虽然答应会帮着劝说澜雪,但依她今日之见,柳涵念不是已将此事忘在脑后,便是没打算帮她。所以她觉得,今天这一遭,来的是很对的。
澜雪应声跪地,却不说一句话。
柳涵念皱眉,屏退下人才对柳母道:“娘亲你今日果真是来看我的?”
柳母不看她,继续斥责澜雪道:“你哑巴了吗?还是你嫉妒刘小姐能嫁给少爷才故意为之?你以为你凭什么跟刘小姐比?不论家世容貌还是才华刘小姐都胜你千倍。”
柳涵念见柳母说话如此不留情面,也有些急了:“娘亲!”
“你闭嘴!”柳母剜她一眼继续对澜雪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仗着轩儿对你的喜欢和柳柳对你的偏护飞上枝头,坐上少将军夫人的位置嘛。我方才看得一清二楚,你那杯茶水是直往刘小姐脸上去的,所幸刘小姐躲开了!我今日便在这里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只认夕雨这一个儿媳,而你心肠歹毒,连做个侍妾都不配!你是下人的女儿,若要嫁人也只配得上下人。”
柳母自然知道自己这话说得重,最后那几句更是欲加之罪,但她也是没有办法。
柳翰轩那里说不通,柳涵念又不帮忙,她只能亲自出马。也只有把话说绝,才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柳涵念见柳母竟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一是有些气恼。可转念一想,柳母从不是那尖酸刻薄之人,初衷该是善意的,至少在柳母自己看来,这是为了他俩好。
澜雪跪在地上半晌不说话,柳涵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想叫澜雪起来,见柳母脸色铁青又哽住了。
澜雪开口时带着清晰的哽咽“奴婢确实不配跟尚书家的小姐比,但奴婢可以为大少爷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只要他安好。奴婢爱的是这个人,无关他的身份,名分之类也从没奢望过。”
“这样最好不过。哪里需要你付出生命,你若真为他好,便永远都别见他,让他绝了对你的情。”柳母残忍的要求道。
“奴婢明白,奴婢告退。”澜雪捂着脸,呜咽却还是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娘亲,你今日做的实在过分!”柳涵念不满道。
“你若是好好完成答应我的事,还需要我来这招?”柳母嗔怪道。
“哥哥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便是,娘亲你何苦做这个恶人。”对于柳母这样的做法,她理解但不赞同。
“让他们自己解决?我怕到时闹出什么荒唐事来,伤了咱们和刘家的交情,让柳家成为别人的笑柄!此事终究是要有人来做这个恶人的,你们都不愿意,便只有我了。”柳母道。
“我相信哥哥自有分寸,娘亲你若强行拆散他们,便不怕哥哥记恨于你么?娘亲你看重的是哥哥的幸福还是柳家的声望?娘亲你敢说你和爹爹让哥哥娶那刘小姐便没有私心么?”柳涵念反驳。
柳母见柳涵念竟敢对她说这样的话,立时便怒了:“我们的私心?我和你父亲这么做还不是希望柳家在朝中地位稳固些,为的还不是你和轩儿的将来!你敢说我和你父亲的筹谋没有帮到你?”
柳涵念哑然,朝中最近议储之声渐沸,支持者最多的除了魏王便是睿王,在其中奔走牵线的除了轩辕祈皓自己应该就是她父母和外公了。
“娘亲这话便是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柳柳了,那柳柳不会为了自己牺牲哥哥的幸福,请娘亲成全哥哥和澜姐姐。”
柳母横眉,见柳涵念一副反驳到底的模样怒气更甚。
刘夕雨换上了柳涵念的衣裳又擦了些药才回客厅去,走近些便听见里面仿佛有争执声,可她走到门口时里头又没了声音,但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她走到两人面前福了福身,小心问了句:“王妃和夫人方才…怎么了?”
柳涵念垂眸敛起一个客气的笑:“没事,你膝上的伤不碍事吧,要不要传个大夫来看看?”
刘夕雨知道柳涵念显然不想告诉她,也识趣的不再多问,顺着她的话道:“不碍事的,倒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那水原也没那么烫。怎不见那婢女?此事也怪夕雨自己没接稳,王妃莫要怪罪于她。说来王妃的药膏当真的好东西,小女稍抹了些许便不疼了,红印也开始消退了呢。”
柳涵念莞尔,“刘小姐倒是大之人,难怪娘亲喜欢你,来王府都要带着你呢。”转头对跟着刘夕雨一块儿进来的千雨道:“去将那清凉油取来赠予刘小姐。”
刘夕雨连忙婉拒道:“今日匆忙间已逾越换上了王妃的衣裳,怎可再收王妃的东西,这衣服夕雨定亲手洗净还予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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