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种都一样,西天如来常说,悲喜无常,悲喜亦常。你当然不懂这个中的滋味,我也不懂,所以我们都不是俗人。”姜陌也抬头看着飘忽在半空的布省心,她的面色很是平静,看起既不痛苦,也不欢喜。
宿景垂眸,“你跟如来倒是很熟悉啊。什么时候带我也去见一见?”
“冥界是时空之外的空境,想去哪里都可以,但你不是冥界的人,想要自由穿过结界之门,怕是没有可能的。”
宿景呵呵笑起来,声线低沉迷魅,“哦?那你倒说说,西天之境是个什么样?也好叫我开开眼界。”
姜陌详细说明了西天之境的种种。
这一边,布省心的意识却游荡在了东之海的尽头,茫茫海面没有边际,只能看到湛蓝的天在远处和海平面交汇,连成一线。
她感觉自己化作一团云雾,飘荡在海面之上,她能感受到阳光和煦的热穿透身躯,也能听到海风呼啸的声音,触碰到海面的时候,冰凉的海水柔和细腻,很是舒爽。
她在寻找一样东西,却不是初七。茫然的海面烟波四起,翻卷回绕的水雾扑面而来,穿过一层,又是一层,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也不知道这样飘荡了多久,她忽然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唤她的名字,她转过视线,绕着海面巡视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站在水面之上,肤白如雪,唇红如樱,她向那人靠近,那人也向她靠近,她终于认出他的脸,“白小小。”
白小小却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白小小,这个白小小的眸色是纯金色的,瞳仁里四散开的瞳纹像一朵花,美得不像是现实。
他站在她面前,表情说不出的凄凉,声线也低沉嘶哑,“你还是来了这里,我但愿你不要来,永远也别来。”
“这是哪里?”她问。
白小小摇头,垂下眸,摊开双手看着近乎透明的手掌心,“这里是啊元,也就是初七的心劫。”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布省心是真心搞不懂了,她为什么会在初七的心劫里?心劫又是什么?
白小小一时间也不能解释那么多,他抬起手臂,伸出手来,却触碰不到同是灵体的她,眸中一时失落,暗淡无光,“你的身体是初七以心所化,所以你能进入他的心劫不足为奇。但要破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在这里游荡了多年,也始终没有见到过初七一面。”
布省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初七的心怎么会变成她的身体,白小小又在这里做什么?她不是和宿景他们在结界中吗?难道这也是结界的一部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她很无助,也很想见初七,却发现自己根本力不从心。
白小小抬起头来,看着幽蓝的长空,“你看,天上有两个月亮。”
布省心仰起视角,果然看见一轮惨败的阳在水天之上映照万物,这一半的天际,却明晃晃的挂着两个月亮,一个圆,一个缺。
“真的有两个。”布省心再转下视角来的时候,却再看不见白小小了,海面开始旋转,海底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海水往里吸。布省心的灵也随着那巨大的吸力卷入海底,这场景如此熟悉,她似乎会想起来,那年村里祭河神,她被扔进河里之后,湍急的河水将她卷到了河底,就同现在这个场景一样。
回忆不停翻转,冰冷的河底很快将她的呼吸都夺走,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抱住她的身,将她从漩涡中拖了出来。
回想到这一幕,她的后背也伸出一双手,十指扣住她的腰,厚实的前胸将她的后背包容进去,紧紧护住,一道强大的力将她的身从漩涡中拔了出来,向后带着她退到岸边。
这些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原来她现在经历的,都是记忆中场景的重现。她睁开模糊的眼,看到的果然不再是那片海,而是她家乡的河岸,两排青柳在风中摆动细长的枝条,柳叶修长如剪,青翠欲滴。
她闭上眼睛,又缓缓再睁开,眼前忽然现出一张绝美的面容,浓眉如墨,长眸深窄,眸底却冷如冰霜。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冷的浑身发抖,他将外衣退下,盖在她身上,低声问她,“愿意跟我走吗?”
“你是……谁?”她吞吞吐吐的说,气若游丝。
他笑,笑意却一点不入眼底,声线比河水还要冰凉,“要么跟我走,要么死在这里,你选一个吧。”
“去……哪里?”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垂眸看着她的眼睛,眸底的寒冰仿佛已经冻结了千年一般,冷的她浑身一颤。他撑开一个结界入口,抱着她,跨进去。
她再睁眼的时候,整个画面已经全变了。入眼的是五颜六色的花草,比普通的花草要高大许多。那个人抱着她,走过花草之间的小径,经过的花草都弯下身,向他行礼。
她的耳中似乎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是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还夹杂着几声轻笑。她仔细分辨那些声音,好像是小径两旁的花草在说话。
“殿下怎么又开始从外面带女人回来了?”
“是呀,这次殿下回来,像变了一个一样,一直不召见**的小妃,也不纳新宠,对人还很客气。”
“我就说殿下是一时心情不好才不碰女色的,你们看看,这不是又带了一个回来吗?”
“从前殿下都喜欢那些个丰腴妖娆的,这次这个……难道是换了口味?”
“嘘嘘,那女的在看咱们呢,别说话。”
布省心才意识到,他们口中那个“女的”就是她自己。她抬眸看向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他就是所谓的“殿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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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猜到了吗?这个殿下就是初七大人啦。其实人家做殿下的时候是很厉害的呢,哈哈。
群亲,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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