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省心却是无论如何不愿意离开初七的尸体,白小小没有办法,只好用结界将他的尸身封印起来,答应她带着尸身一起走。她才勉强不再反对,由白小小拦腰抱了,下到塔底,出了塔去。
黑暗中,魇魔手里握着初七的心脏,啧啧叹气,“天下最美的东西,莫过于此了。”氤氲的黑气从四周涌来,将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包裹覆盖,化作一道青烟,统统吸入了魇魔都口中。
“恭喜主上,此心乃是上古上神转世之躯所有,吃下一粒必会功力大增。”执事长老在一旁拱手行礼,贺道。
胤风则是伏倒在执事长老腿边,咬住他的衣衫下摆,扯了扯。执事长老低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向魇魔又道,“这一次能得此收获,胤风过功不可没,主上不如就赐它一粒醉梦。”
魇魔轻哼一声,抬手将一粒小丹扔到胤风身侧,“醉梦有粒,此是第一粒。日后你再立功,我再赏你其余两粒。”
胤风将那小丹叼在嘴里,仰头看了一眼魇魔,便蹿入黑暗中不见了。
封印塔塔顶,宿景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初七的死,他心里是有数的,毕竟这么强的真气忽然间消失,他是能感应到的。起初他也不信死的人会是初七,但看到他们一行人走出塔去,却没有初七的身影,他才相信他的判断没有错。
“怎么,你还存着恻隐之心?别忘了你父王是怎么死的,也别忘了我是为什么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塔顶。”身后一人,通身披着深黑的长袍,衣帽盖住脸,长相完全隐没在暗影中,声音低沉,却很细腻。
宿景转过身去,垂眸,沉默了片刻,忽然勾唇一笑,“父王的仇我自然不会忘。但这仇我没打算要报,至于叔父你呢,就是自作自受,当初要不是你不顾父王的遗命私自离开魔都,哪里会被一群臭道士设计陷害,关到这里来呢?”
无相听完他的话,冷笑一声,“原来那老顽固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也罢,也罢……”
宿景的脸色微沉,声线也清冷了许多,“你们之间的勾当我不屑知道,我费尽心思救你也只是为了沧明,毕竟你是那孩唯一的亲人。”
无相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是有些恍惚,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声道,“沧明是谁的孽种,她自己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
“休要污蔑岚姬,她是个好女人。再者,沧明若不是你的孩,身上又怎么会有腾蛇徽记。”宿景的手不觉握紧了拳头,双目紧紧盯着无相的脸。他真想挖出无相的心,看看是黑还是白。
“腾蛇徽记?那孩身上有我的徽记?”无相挑高语气,似笑非笑的说,似乎是在轻蔑的鄙视,又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话筒,“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天真,当年无渊要传位给你,我就告诉过他,你不适合。”
“废话少说,我来是给你解除封印的,告诉我要怎么做。”
无相不屑的轻笑一声,“好大的口气。若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解开封印,我又何至于困在这里千年。这封印是神兽之血凝成,天下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解除。一是界封印水晶,二是神魔之血。封印水晶我不指望你能拿到,至于神魔之血,你身边就有一个人,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是谁。”
他说的这个人是谁,宿景心里再清楚不过,其实他也曾动过这个念头,但眼下不知道为什么,却全然没有了这份心思,“神魔之血天下不是只有她一人,我再给你找一个便是。”
无相抬起头来,黑暗的侧影之下,只见一双幽深明亮的眼睛,直逼他的双眸,“一介魔王,竟对一个黄毛丫头动了心,魔界众生苦难,身为王者,却贪恋凡尘,不以大局为重……我想你还是不要解开我的封印,否则,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必定是你。”
“哦?”宿景冷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无相一直没有动弹,此刻忽然伸手,手腕上重铁链叮当作响,手心里氤氲的黑气渐渐浓郁,凝成一团浓黑。
宿景眯起眼睛,不愧是魔界第一人,他身上分明锁了大大小小十六重封印,竟然还能祭出这么稳定厚实的暗真气,叫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从前也只是听说,如今亲身见到,发现这个素未谋面的叔父竟比传说中还要强大。
无相手中的黑球越集越大,忽然又猛然回缩,凝成一颗珍珠般大小的黑丸。那黑丸瞬间弹出,宿景还来不及反应,那黑丸已经打在了他身上,散开成雾气,将他团团包围住。他撑开防护罩,罩一碰那黑雾,就被反噬,黑雾吸了他的法术罩,反而变得更强,很快便将他的身缠绕起来,宿景连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动了。
那黑气探入他的怀中,托出那美黑羽,飘回到无相面前,他张开嘴,将那黑羽吞食下去,抬头看着宿景在黑色雾气中挣扎的样,嘲讽的笑,“乖侄儿,这就当是你孝敬叔父的礼物,我笑纳了。一年之内,你若找不到神魔之血,就别怪我对那个女娃下手。你应该明白,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宿景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他。
无相散开缠绕在宿景身上的黑雾,翻掌一击,锁链叮当响起之时,一道强大的真气迎面而来,将宿景从塔顶直推下去。宿景只感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扣住他的脖颈,生生将他推向塔底,他无法呼吸,也无法运功,重重摔在地面,一口黑血从他的喉中涌出。
那黑雾仍然扼住他的咽喉,叫他无法动弹,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几道符咒,怎么可能锁得住我无相,你最好不要忘记我的话,一年之期一到,若你失约,我会榨干那女娃的么一滴血。”
话音一落,那氤氲的黑气便四散开,消失得了无踪迹。宿景从地上直起身来,屈身掸去身上掸泥土,抬头看向塔顶,后背一阵冰凉。
这个人,当真厉害,难怪父王也向来敬他分。他若真要对布省心不利,只怕真是防不胜防。
可是,他为什么要担心那个丫头呢?她的死活与他有什么相关?
“老家伙,你看错了我,我是魔界的王。”宿景仰头轻言,勾唇冷笑,转身出了禁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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