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这边,领头兽带着六七头小兽围着初七前后,在领头兽的号令之下,一次次攻击。初七还是不下杀手,晗曦剑的剑气只是把它们都弹出很远,连皮毛也不曾伤到过,但它们也无法攻出一个缺口,初七到防御实在没有漏洞。
领头兽毕竟是修炼出了内丹,已经有了人性。它看得出初七的防御无法突破,也看得出他不对它们下杀手。这一点对它们来说是有利的,而且初七并不是没有弱点,他身后护着那两个人,根本不能出面迎战。
看到这一点,已经又过了几轮攻击。初七见那边玄宵已经撑不出了,便祭出一个十级的防护罩,将他罩在里面。那五头兽无论如何也撕不破他的防护罩,就转到这边,和其余的小兽汇合。领头兽看出这就是突破的最好机会,他一个人要保护这么多人,已经很吃力,若是直接攻击他保护的人……
领头兽仰头长啸一声,命五头小兽分散初七的注意力,另外的合力攻击他护在身后的白小小和布省心。
初七被它们牵制住,领头兽把握住时机,带领其他的小兽合理撕破初七的防护罩,朝着布省心和白小小合力攻去。白小小抱着布省心,看不到后背攻上来的小兽,布省心正对着那群小兽,很容易看出它们的攻击意图。她转头看了看初七,他正被另一群小兽缠得紧。那一刻布省心想要祭出一个防护罩,但是她过的所有防护罩都是初级的,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调动不了一丝真气,连防护罩的口诀都记不全了。
小兽的尖牙利爪眼看就要扑上来,布省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白小小推了出去,愣愣的站在那里,闭紧了眼睛,等着小兽把她撕成碎片。
一秒、两秒、秒……好像没有动静?
她眯开一条眼睛缝,脚边和四周远远近近的全是小兽的尸身,而且没有一只是完整的,都是撕裂成几段,血肉模糊,简直不忍直视。布省心急忙别开眼去,胃里一阵翻滚,血腥味伴着腐臭的味道扑了上来,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白小小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她,“心心你怎么这么傻,要是刚才初七稍稍慢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你就不该推开我,它们根本上伤不了我的呀。”
“你就不要说假话了,我知道上次你为我受伤之后,身体一直没有好,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攻击的。”
对了,初七!
布省心转过身去,就见初七捂着胸口,嘴角还挂着一道黑血。白小小这时候也看到了初七的神色,他知道初七为什么不能下杀手,也知道初七此刻正遭受着怎样的煎熬。那种滋味他不止一次的尝到过,那是天劫在他们身上种下的根,每一次发作,都会痛得噬骨。
布省心不知道这些,但她也能看得出他很痛苦,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都不敢碰他,只能守在他身边,心疼的快要不能呼吸。
“初七,你……”
玄宵也撑着身过来,与白小小对视一眼,看着初七奇怪的反应,“这难道是……劫?”
“是劫,不能动七情六念,尤其是杀念。若动念,必会发作。”白小小解释完,大家都沉默了。布省心忍住眼泪,他原来一直受这样的折磨,她却总是跟他使小性,他却从来没有怪过她一次。
布省心记得二十世纪的闺蜜跟她说过,一个男人,如果可以默默的承受所有的事情,却一句话也不提起,那么这就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那时候她不大懂这话的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忽然一下就明白了。
“初七,我能为你做什么吗?”如果可以,她希望替他难受。
初七的呼吸这时候才稍微平息一点,他抬起脸来,眸中仍然是温和的笑意,“白小小什么时候不夸张,说的好像很严重,只是一时间真气走岔了筋脉,没什么大不了的……咳咳”话音刚落,他便咳嗽不止,口中又涌出一道深黑色的血渍来。
布省心抬起袖来给他擦掉,他退开一步,不让血渍沾染到她身上。他弓着身,手指按在胸口,深吸一口气,“这血很脏,别弄到你身上了。”
布省心一下就哭了出来,趁着眼泪还没有滴落出来,急忙抬起袖来擦掉眼角的泪,上前去用手掌拭去他嘴角的血渍。
他没有再拒绝,拉过袖擦拭干净她手心里的血渍,抬头对她温和的笑,“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嗯,我不担心。”布省心逼自己笑出来,但她想也想得到,这个时候她笑的有多难看。
初七笑的却是那么好看,一直都那么好看。不管是他开心的笑,还是无奈的笑,还是悲伤的笑,还是这时候这样安慰她的笑,都一直那么好看,好看到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
“这里不能久留,或许还有其他的妖兽。咳咳……”
白小小扶起玄宵,“说的对,这里有血腥味,一定会引更多的妖兽。能从无相嘴里活下来的妖兽,可不是好对付的。”
布省心挽住初七的胳膊,“那我们往哪里走?”
玄宵指了指前面,“前面就是中央楼梯,那里有楼层结界,相对安全一些。”
一行人慢慢的向前面去了。
待他们走远,一道黑影析出,又瞬间隐没在黑暗中。
禁地塔下,执事长老负手立在暗影中,黑影在他身边渐渐出现,他侧身向哪黑影行礼,黑影摆手,示意他免礼。
“他们已经到了六层,很快就接近目的地了。”黑影沉声说,音色浑浊低沉。
执事长老低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主上一定能拿到初七身上的封印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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