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咽下嘴里的口水,歪了身去拿玄宵手里的酒葫芦,玄宵欠身避开,越发喝的猛了。白小小急得快要起火,下两下好不容易把那酒葫芦抢了过来,迫不及待往喉咙里倒,结果生生只倒出来两滴,在嘴里刚有点味道,就没了。
白小小站起来要和玄宵干架,玄宵没理他,也不动,打了一个嗝。白小小气得手里化出了光剑,正要劈他,这边初七淡淡的说了句,“明晚行动,再拖不得了。”
人的表情均是一滞。白小小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心情再闹,收了光剑,乖乖坐回去,一指按着突突跳的阳穴,皱眉叹道,“酒没喝成,又让这个没趣的人摆了一道。”
“这话怎么说?”宿景立刻应和道。
玄宵也偏过头来看着白小小,等他具体解释一下那句话的意思。
白小小看他们还是蛮有娱乐精神,又偷瞟了初七一眼,他还是一副淡得没有放盐的表情,白小小再也忍不住,指着初七的鼻,“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表面上总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背地里就会打小算盘,还算得又精又准又狠,有什么计划也从来不跟你说,好像一个人就能纵览全局的样。”
宿景呵呵的笑了起来,略略摇头。
玄宵点头,“他是可以纵览全局,收放自如的人。再说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嫌累?有个聪明人告诉你该干什么,也是一种幸福。”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白小小恨得牙痒痒,朝着初七翻了个白眼儿,“又不是他一个人厉害,我也很厉害,我也可以指挥全局的好吗?”
初七淡笑一声,墨眸带笑,转眼看他,“那好,这一次去禁地,我听你安排。”
“你是认真的,还是又糊弄我呢?”白小小拿眼角扫他,抱臂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你的话,再也不信了。”
初七两手一摊,表示无奈,“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
白小小看了看那边两位,宿景正饶有兴致的观望事态发展,玄宵已经又躺回草地上去,手臂枕头,呼呼睡着了。他清了清嗓,挤眉弄眼,故作高深,“既然你们都这么有智慧有眼光请本大人出马,本大人就卖你们这个面吧,但是我有个条件,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要无条件照做,不许问问题。”
“好。”初七点头,“一言为定。”
“白前辈,我们可说好了,我只帮你们进去,至于怎么出来,我就管不了了。你们也别问我去哪里,做什么。”宿景伸手揉了揉后肩,站起身来,还不等白小小回答,就当他是听明白了,也没有异议,转身就走掉了。
白小小对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这个后辈,没有礼貌了。最可恨的是他长得竟然这么俊俏,身段也这么的匀称,性格还这么的和我的意,真叫人不爽。”
“老白。”初七忽然叫他一声。
白小小应了,转过眼来看他,“干嘛?”
初七伸手指了指脑袋,“小采给你看过这里吗?你确定它是好的?”
“滚,你的脑才有病呢!”白小小站起来,拂袖,掸去屁股上的泥土,“他也不约个时间,到时候迟到了影响了我的整个计划,我非……”
“你非什么?”初七也站起身来,轻拂衣摆,抬眸看向蕴星湖波澜不惊的湖面,鱼群在水面上游移,水纹荡漾。
白小小接不上他的话,哽了一会儿,哼了一声剜了他一眼,仰头就走在了前面。走出去两步,又转过头来跟草地上睡觉的玄宵说,“明天晚上亥时刻,在结界外面碰头,不要迟到哦。”
玄宵懒懒抬起一只手来,朝他摆摆手,意思是他知道了。
白小小撇嘴,看了玄宵一眼,又看了初期一眼,表情很不满意,扭头继续往前走,走得飞快。
初七留下一句“多谢你的酒。”给玄宵,也没有多说什么。几步便跟上了白小小,默默走在他后面。走了一段,他呵的笑了一声。
白小小立马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扯起嘴角,眯起一双桃花美眸,“笑什么笑,没看出来我在生你的气吗?”
“看出来了。”初七上前一步去,从后面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你气什么?”
“当然是……当然是……”白小小义正言辞的说,但是又接不下去下面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初七却是知道的,他仍旧勾着他的后脖,“老白,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想要活,你拼尽真气救小青和心心,就是一心求死,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怪我不该救你,更不该把小采带到这里来,让她也卷入这些纷扰中。是与不是?”
白小小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他。
初七呵呵的笑了起来,“活着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况且是以你我这样的状态,说是苟延残喘也不为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都撒手不管,天灾一旦降临,天地倾灭,会是什么结果。”
“我管呢。”白小小嗤鼻,表示不屑与不满,“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济世救人,普众生?西天如来还没你管的闲事多。”
“这怎么是闲事呢。”初七又继续给他开导,“我知道你委屈,谁不是一样呢。你想一想月儿,她一次又一次的牺牲自己,最后连残魂也留不住一缕,为的还不是守住众生?”
白小小的眼眶有些湿润,他也不怕让初七看到,转过脸来,水雾迷蒙的桃花双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还好意思提她,当初我们都反对她这样做,你这混淡不但不劝她,还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她是陪了你千万年的人,你给了她什么?最后竟然还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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