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就仅仅是她程悠若自己要防范的事情了。因为龙陵夜的接连仁慈。已经让萧展绫的疯狂彻底自愿熄灭。如果这种方式用在朝臣之上或是暗士之上。程悠若一定会为龙陵夜这一番大度和收买人心的举措拍手叫好。可这个人偏偏是萧展绫。
楚展天就更不用说了。萧展绫和他无冤无仇的。反而心内对他有几分感激。是不可能对他下什么毒手的。也沒这个必要。
但是这一路上。如果萧展绫继续抱有想要夺龙陵夜之心的心思。就一定会借着路上颠簸慌乱的机会除掉她。
可是想到龙陵夜昨日的话。再加上他今日为萧展绫的遮掩。程悠若便不打算将自己的这一番顾虑说给龙陵夜了。只有自己悬着心。一路谨慎一些。
一日易容成一对中年夫妻带着小妾和一岁多的儿子。一个赶车的马夫。便向丰邑那边去了。自然不可能说是去丰邑的。而是说去丰邑附近的卞州投奔亲戚。因为楚展天的易容术很高超。所以即便这一路上都是通缉她的告示。却也依旧沒人看出蹊跷來。
再加上他们本是扮作比较富裕的商人。因而一路上楚展天都有用银两打点。所以到达卞州这一路。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只不过。想要从卞州入丰邑可就沒那么容易了。第一时间更新 因为丰邑如今被天一展绫。而卞州则是最邻近丰邑的一座城池。因而别说是出城了。就连平日里在城中行走。都要经过一番仔细盘查。
城中街道巷弄里。更有不少卞州守军和知府派出的家将暗士。乔装混迹于人群之中。留心着人群中的任何可以之人。
程悠若他们这个赶着马车进城的。自然少不了被人一番细细地盘查。
“投奔亲戚。我看你家主子又是正房又是小妾的。在这战乱时期居然还有本事给小妾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自己便是大富大贵之辈。到这伏着危机的卞州城來干嘛。若不是脑子烧坏了故意來找死。就是另有一番不可告人的勾当。”
刚进了卞州城。就被城门守卫给拦了下來。
楚展天知道这时候如果依旧用银子來打点的话。反而会弄巧成拙。因而恳求道:“这位官爷。不瞒您说。我家老爷的确有些家底。但是无奈遇上这战乱。谁不想着先保全自身呢。钱财和性命比起來。自然还是性命重要不是。淇威那边早就被天一占领了。我们也在其他几处辗转了有些日子了。若不是人生地不熟的。外乡人受人欺凌。也实在不会选择到这來。”
“还请官爷们通融通融吧。 我们真的不是什么歹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而已。”
听到楚展天说得如此恳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拦住他们的几个守卫却是丝毫不动容。但是听到他说自家老爷家里有些家底儿。其中一人还是露出了些许贪婪的嘴脸。道:“你们自己也说。命比钱财重要得多了。既然为了要活命。还留那么多钱财干嘛呢。这不是给自己招灾吗。你说是不是。”
楚展天做出立刻会意的样子。笑道:“这位官爷说得实在有道理。我家老爷也是真沒吩咐的。说让小的路上可千万不要太过守着钱财才是。”
说着。便拿出了几锭银子來。递给这守卫。
“风弟。你不要命了。”旁边那最先拦住他们的人却将这个贪婪的守卫给拦了下來。提醒道。“他们來路不明。如果我们真的放进了歹人。头颅是一定保不住了。你要这么点儿银子有个屁用。”
又掀开车帘看向龙陵夜和程悠若他们。问道:“你们说要投奔亲戚。亲戚住在哪儿。姓甚名谁。”
“姓张。是我家老爷的堂兄。”萧展绫道。
“我沒问你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住在哪儿、做什么营生的。这城中姓张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这守卫的确敬业得很。而且脑子也很够用。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骗得住的。
程悠若觉得他们以这种方式是根本进不去卞州城的。更别说出城了。因而沉下脸來。道:“你可知我们是谁派來的。第一时间更新 可莫要坏了上头的大事。”
这人看到程悠若的神情气度。微微一怔。倒是并未继续嚣张。而是本着谨慎起见。问道:“那么几位到底是谁派來的。”
程悠若笑笑。将包裹里的皇贵妃金宝给他看。道:“你说。我们是谁派來的。”
“皇……”
“嘘……”程悠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我们是襄乾宫皇贵妃手底下当差的。虽说此地偏远。但是相比你们也听说过襄乾宫宸妃被封为皇贵妃一事吧。这皇贵妃金宝。就是娘娘册封当日交给我们的。是陛下让娘娘交给我们。以作一路通行之用的。不然。你以为我们如何能轻而易举地走到卞州來。”
“这……”这人虽说见了皇贵妃金宝一瞬惊讶。 但是冷静下來后。到底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你很好”。程悠若道。“咱们觉罗国能出了像你这样的官差。陛下和娘娘知道了心里一定欢喜。如果你不敢做主的话。便让你们知府老爷过來。只不过……若是打草惊蛇。坏了陛下和娘娘交代的大事。你的脑袋。可别想要了。”
这人一阵犹豫。不敢放下帘幕让他们走。也不敢去请知府老爷。沉吟半晌。道:“可否请大人将这金宝借给下官一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程悠若直接将金宝递给了他。道:“你小心这些。这卞州城内。不仅有咱们的人。想必定然也有天一的探子。”
这人稍稍看了。便知道这成色的金宝并非一般人能有的。要比知府大人的官印不知好出了多少倍。如果不是天一派出的有备而來的探子的话。就一定真的是陛下派出來的人。
因而将金宝恭恭敬敬地交给了程悠若。道:“敢问几位大人到卞州來所为何事。”
萧展绫沉下脸來。道:“难不成我们要做什么。还要事先和你交代。”
程悠若故作了一个制止萧展绫的手势。看向这守卫。低声道:“告诉你也无妨。皇贵妃宫里逃出了一个偷了东西的宫女儿。想必你们也看到告示了吧。你们以为。这真的仅仅是一个宫女儿那么简单么。”
“如果是一个偷了东西的宫女儿。何必要遍布全国的通缉。这不是宫丑外扬。那人是天一的探子。在襄乾宫里偷了陛下一张重要的布局图。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此人是前往芙野的。所以。我们到底來干嘛。你心里应该清楚了。别废话了。要么放行。要么叫你们知府老爷过來。当然。如果你不怕坏了大事被砍头的话。”
“还有”。程悠若在抢下车帘不耐烦地要放下之时。忽然提醒道。“管好你的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人由着程悠若放下了车帘。虽说并未立即让开。但也的确是在思量。
“大哥。怎么回事儿。”那个先前还想要向他们勒索钱财的人凑上來问道。
这守卫又思量了片刻。便道:“沒什么。放人。”
“放人。大哥。不是你说要好好盘查的吗。”
“这不是盘查过了。证明沒有问題么。”随即低声戳这贪婪小守卫的脑袋道。“也不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如果真的有问題。他们怎么可能一路走到芙野來。而且你看那家丁腰间的那块玉。是普通人能用得上的么。”
反正这几人是要到芙野去的。并不会在卞州怎么样。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人走无对证。谁能证明这人就是他们放进來的。这些在场的兄弟们。难道还能自己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不成。索性当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沒听到。只以來探亲之人定论便是了。
程悠若他们被放行之后。并未在城中停留。而是一路到了出城城门。程悠若仍旧用了先前的方子照办。而且最有利的依据便是:“如果此事是假的。我们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进入道卞州城來。你当入城的守卫和知府大人都是傻子么。”
这些守卫自然不敢再去问什么。只要就此让程悠若他们出城。
出了卞州城。楚展天纵马速度更快了。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走得越远越好。不然万一这些守卫反应过不对來。就少不了一番恶战了。并不是惧怕他们。而是不想要引來不必要的麻烦。
到得丰邑。一切自是好办得多了。楚展天只需要把自己的御赐官印拿出來。丰邑守将看了。自然会应出來。
“不知楚大人到來。有失远迎……”康将军忙不迭地亲自到城门外迎接。
楚展天道:“先不忙着说这些客套话儿。先让我们进城去再说。免得过一会儿卞州守军追來了。”
进了丰邑城。这一路“逃亡”才算真的成功了。
任凭他觉罗长卿再怎么有手段。只要到了天一守军控制的范围内。他也只有认栽的份儿。
他们只是在丰邑做了简短的逗留。便一路向芙野而去。由芙野向镐离境内而行。一路仍旧只以楚展天的令牌示人。哪怕如此。镐离之人却也不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