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听了,心里一惊,看来盆景的事被人知道了,不然齐穆帝不会特意问她的。
不过薛贵妃历来狠事做尽,也不差这一桩,所以她面上分毫不露,还是笑盈盈地说“正是我让尚舍局的掌事宫女曹园,送来给淑妃妹妹的。我想着淑妃妹妹,现在得皇上的宠爱,这黄龙戏水的盆景,又是各郡供奉给内廷盆景里最出色的,所以就送到淑妃妹妹的甘露殿来了。也让宫里的人都知道,淑妃妹妹现在真的是皇恩浩荡,圣眷正隆呢。”
齐穆帝听了薛贵妃的话,接着说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盆景有毒啊?”
薛贵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道“有毒,这怎么可能?”
接着薛贵妃冷冷地看了站在一旁的医院院使周茂林一眼,又继续说道“皇上要说是有毒,那就是有毒了。想不到各郡的守,竟敢通过送有毒的盆景,来谋害内廷的人,真是可恶至。皇上定然要将他们严惩。”
齐穆帝听了,不怒反笑,心想这反咬一口的手段,薛贵妃可真是练得炉火纯青了。于是,齐穆帝就说道“你怎么知道各郡的守,想谋害内廷的人。难道各郡的守,和你们这些嫔妃还有仇吗,竟然特意要送盆景来害你们。我倒是不知道淑妃的名声,都已经传到了外地各郡,以至于他们要做这样的事。你这思,想起来,都让人觉得荒唐。”
薛贵妃听了齐穆帝的话,接着说道“既然皇上说不是,那就不是吧。我一个内廷的女,哪懂得朝堂上那么多风云变幻之事。不过,这盆景有毒,就赶快扔了吧。可别放在院里,再害了娇弱的淑妃妹妹,皇上可该多心疼啊。何况这有毒的盆景继续摆在这儿,皇上这么看着,心里也不自在。”
齐穆帝见薛贵妃到这个时候,还拈酸吃醋,反咬吴淑妃一口,暗指自己宠爱吴淑妃,偏心于淑妃,不够公平。
此时,齐穆帝心里真的是又气又恼,就说道“这盆景暂时还不能扔,这事儿我还没审完呢。崔培安,你派人叫尚舍局掌事宫女曹园到甘露殿问话。还有,各郡守供奉给内廷的盆景,是经谁的手,入的宫?”
崔培安连忙答道“回禀皇上,是我的手下内府局掌事监朱充,他负责接收的各郡供奉给内廷的盆景。”
齐穆帝说“那就把朱充也叫过来问话。”
崔培安说是,连忙派人去叫。
不一会儿,尚舍局掌事宫女曹园和内府局掌事监朱充就都到了。
两个人见了齐穆帝,一起跪拜,口称“参见皇上。”
齐穆帝就说“今天,叫你们过来问话,事情为简单,就是这院里黄龙戏水的盆景,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内府局掌事监朱充连忙说道“禀皇上,这个事情,一开始是奴才经的手。汉川郡、南阳郡、巴东郡、长沙郡和九江郡,这五个郡的守为内廷供奉了五个的盆景。其中有两个是山水盆景,一个叫天外峰,一个叫静影秋水,奴才们就摆放在御花园里给娘娘们赏玩了。还有个是奇树盆景,挺适合摆在殿内和殿内的院,奴才就把这个盆景交给了掌管内廷的薛贵妃娘娘。”
这时,齐穆帝的眼光看向薛贵妃。
薛贵妃只好点头,说“确有此事。”
接着,内府局掌事监朱充继续说道“薛贵妃娘娘派来接手的是尚舍局掌事宫女曹园。奴才就把九里香树种的黄龙戏水盆景,还有枫树树种的盆景枫林晚醉,以及榕树树种的盆景欺霜傲雪,这个盆景都交给曹园,让曹园带回内廷了。剩下的事儿,奴才就不知道了。”
齐穆帝听了,说“那曹园,你说,你经手后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曹园说“奴婢接了朱充送的这个盆景,请示薛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说,这个盆景都是为珍贵的,一盆留在了我们贵妃娘娘的两仪殿,一盆就放在液池边以供大家赏玩。还有一盆黄龙戏水是最好的,贵妃娘娘说淑妃娘娘甚得圣宠,这盆最好的九里香树种的黄龙戏水盆景,贵妃娘娘就吩咐我送到淑妃娘娘的甘露殿了。”
齐穆帝听了,冷笑着说道“这倒好,你们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么,现在这个黄龙戏水的盆景有毒,跟你们都无关了,难道这毒是我下的?”
朱充和曹园听了齐穆帝的话,都是心头一惊。
朱充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心中暗想我真是倒霉,这内廷里嫔妃们的争斗之事竟然牵连到我。
曹园却是心里大惊,因为这黄龙戏水的盆景上夹竹桃的毒液,正是薛贵妃指使她洒上去的,然后盆景还是她送到了甘露殿。
闻听齐穆帝这样说,朱充连忙说道“皇上,奴才冤枉。奴才接了外地各郡的供奉盆景,可以说是一枝一叶都没敢动过,直接送到了内廷薛贵妃娘娘手下曹园的手中。奴才,真的是不知,这盆景怎么会有毒?若是有了毒,也请皇上再往内廷盘查。我自小就在崔培安崔公公手下做事,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忠心耿耿的,绝不会办对不起皇上和娘娘们的事。还请皇上明察。”
曹园这时也连忙说道“皇上,这个盆景怎么会有毒,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经手了这个盆景,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这盆景要是有毒,说不定是有心人,故意陷害我和贵妃娘娘的。还请皇上明察,不要冤枉了好人。”
齐穆帝阅人无数,此时怎么会看不出来,必是薛贵妃妒忌吴淑妃,然后指使曹园,往黄龙戏水的盆景上洒了夹竹桃的毒液,才有了今天这些事儿。
但是齐穆帝转念一想,薛贵妃毕竟是他的长晋王杨景昭的母亲,若是他重罚了薛贵妃,对晋王的脸面是不好看的。他只有两个成年的儿,虽然他内心倾向于让嫡秦王杨景睿继承皇位,但是对于长晋王杨景昭,他心中也是很疼爱的。他想,如果将来秦王继承他的皇位,长晋王做个富贵王爷,也不错的。只是晋王的母妃薛贵妃,张狂了,齐穆帝想自己现在必须给薛贵妃一个严重的警告,免得她以后更加的多事。
于是,齐穆帝就说道“我要想查这事也不难,什么人能接触到夹竹桃的汁液,是不是一问就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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