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赫就像一个永远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人,带着他的车队朝着海边驶去。
这回不是去海云台,而是前往一个观光客都不会去的地方。
两边稻田里的稻子已经金黄了,随着风飘舞。
农田里的农民看着这难得一见的车队从公路上经过,然后低头继续劳作。
在快看到大海的时候,一行五辆车组成的车队停在一个叫旧马山的荒僻山沟。
公路的尽头是一个有点儿怪的场所。
首先第一印象看起来像是监狱,高高的围墙,上面有电网,大门也是黑色的铁门。
可是牌子上写着的是天恩疗养所。
围墙一共四个墙角,都有一个高有十米左右的炮楼状的警戒哨。
靠近大门处也有一个。
窗户上露出一张脸,他很显然是认识这个车队的,在釜山不认识的还真不多。
一个穿着黑西服的人下车,指着自己的车牌,高声叫道,“把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警卫制服的人从哨岗里探出头,“是李东赫老大的车吗”
“呀你这个小崽子老大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开门”
“没有金泰术总裁的许可,你们不能进来”警卫虽然为难,却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
“哎呀,你个混小子老大可是金总裁的叔叔,你疯了吗”
“嘭”
车门打开。
李东赫像个国王一样从车里下来,他来到门前,抬起头,看着上边的警卫,“你想死吗”他寒声问。
警卫抗不住了,可是还在继续坚持,“老大,可是金总裁吩咐过”
“你以为我是奉了谁的命令来这儿”李东赫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快点儿开门”
“嗡”
随着电机声,大铁门打开了。
车队鱼贯而入。
这间“疗养所”是依山而建,北边山脚下的建筑比较多,每栋楼都不高,最高的不过四层,其他的一般都是一层,或两层居多。
南边靠海的地方是一大片空地,有花,有草,也有假山和流水,很精致的样子。
院子里有不少穿着同样衣服的男男女女,好奇地看着这个豪华车队径直开向北边的山脚下。
两个警卫头儿正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儿。
“金总裁的电话还没打通吗”左边的问右边的。
“没有,听说是正在准备婚礼,金总裁的心情很不好,谁也不敢打扰他。”
“唉该死”
“吱”
车队停在他俩的面前。
李东赫走出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只有你们两个吗俊浩哪儿去啦”
“俊浩哥去办事了,”两个警卫赶忙上前,鞠了一躬,“老大,这个”
“我知道,”李东赫一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
“嘭”
其他四辆车也跟着打开,只是里面钻出来的人虽然也穿着黑西装,可是跟李东赫以前的跟班儿都大不相同,彪悍的气势,隔着老远都瘆人。
“这”
两个警卫蒙了。
“不关你的事,”李东赫这时再次拉开车门,哈着腰,“司空先生,请吧。”
司空明从车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矮胖的白人。
“带我们去实验室吧,”李东赫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
“这不合规矩吧”两名警卫还想坚持一下,但是李东赫已经一马当先,朝前走了。
他们去的,正是那栋最高的四层白色建筑。
两名警卫只好无奈跟上。
司空明带着他的手下,跟在后面,用冰冷的目光,瞅着李东赫耍威风。
门前也有两个警卫,但是看到这一大队人马过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开门”
李东赫威严地下令。
警卫看了一眼李东赫后面那俩,这俩货居然在这个时候装看不着。
你马的
守门的心中大骂。
你们不下令,干嘛让我们前黑锅
一个守卫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磁卡,在门上的密码盘上输入了一个四位密码,用卡刷了一下。
“嘀”
“咔”
门开了。
一行人进去了。
司空明突然转过头,问身边的白人,“迪金森先生,哪里是适合的,说个地方吧”
里面是一片井然有序的场景,偌大的空间被一间一间的玻璃房分隔开来,一色的白大褂正在里面进行着各自的工作,这么多外人进来,让他们有点儿愕然地停下,看着他们。
楼上下来的白大褂也有点儿怔住了。
迪金森却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左右环视一番,在门口的一台电脑上查了一下,指着一楼右侧的第二个玻璃门。
“两个小时够吗”司空明问。
“至少要三个小时,”迪金森说,“而且我需要很多东西,不知道这里全不全,再考虑替代品”
“好吧,三个小时”司空明不耐烦地打断他,“开始行动”
现场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两个制服警卫被一枪一个打倒在地。
守门的警卫还来不及跑掉就被早就守在他们身边的人一刀一个结果。
血腥气弥漫开来。
迪金森愕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幕,跟司空明的眼神对到以后,中箭一样跑向他刚才看中的实验室。
司空明朝身边摆摆手。
四个壮汉跟着他走过去。
“啊”
“你们想干什么”
“闭嘴”
“听我们的指挥,就不会有人受伤”
15个人水银泄地一般流向整个大楼的各个角落,不大一会儿就控制了四层楼的关键位置。
司空明在两个手下的跟随下,来到右边的实验室玻璃门前。
突然,他有点儿神经质地看看表,又抬起头。
雪白的天花板,角落里有监控探头,红色工作指示灯还亮着,表明它还在正常工作,但是他没有注意,仿佛这已经不是问题。
李东赫在两名戴黑头套的人陪伴下,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司空明身边。
“监控室解决了”司空明并没有回头,他的语气充满了轻慢,像在对待自己的下属。
李东赫再一次被深深地伤害了。
不过他的自尊就像小姐的第一次一样,一旦失去了,后续的伤害也就无所谓了。
“我的小儿子”他有点儿低声下气地开口。
“李东在现在在吉林的监狱里很好,”司空明知道他想问什么,“不是我说你,以后这种缺德的事儿少干,朝鲜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兄弟国家,怎么能从那儿贩卖妇女去韩国呢卖就卖吧,居然还让她们带毒,他没挨枪子儿真是多亏了我。”
“让您多费心了”这个时候的李东赫再无任何威严,他弯下曾经高傲的头,朝着司空明鞠了一个三十度的躬。
司空明也没有再挖苦他,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滑了几下,递给他。
李东赫接过来。
入眼的是一个满脸伤的年青人,光头上有一道斜斜的刀疤,差不多有五公分左右。
左眼角被线粗粗地缝着,眼眶青黑,除去这些,这是个很帅的年轻人。
司空明的声音悠悠地传来,“监狱的生活艰难,受点儿伤在所难免。”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什么时候放了他”李东赫有点儿失控地喊。
司空明带着一如既往的平淡,“放轻松,李先生,放轻松,还有很多程序要走,走私和贩毒罪很大的,我们是法制社会,得按照规则行事”这货现在的德行就像一个普法宣传员一样,给他普及着法律知识。
李东赫攥紧双拳,眼睛血红,五官都有点儿扭曲。
后面的两个头套男作势要上前。
司空明信心满满地制止了他们。
李东赫最终无力地松开双手。
他当然听得出话里话外的敷衍之意,可他没有办法。
中国有句俗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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