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被揭穿身份后和温言安小姐的第一次约会,在医院时不是要我把这颗心的记忆全部说给你听吗如果想知道的话,就跟我约会吧”
“可是。 ”温言安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能抵住对那颗心的思念:“好吧在哪里见”
“听说过“若灵琴室”吗在那儿见面怎么样”
“好的。”温言安知道那家琴室,是青年女钢琴家姚若灵经营的一家艺术、休闲类琴室,从早到晚常常会有一些知名、或不知名的演奏师在那里弹琴。温言安是个很少关心音乐、艺术、娱乐的人,可是姚若灵在媒体的爆光度相当高,所以她多少有些了解。
她挂上手机,走到镜子前,用手理了下凌乱、蓬松的长发,挑了一枚淡紫色发环简单的扎了个马尾,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好似有些迷茫,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只是想到这点,她的头就隐隐的痛了,只痛快的甩甩脑袋,把自己利索的整理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刚开车到若灵琴室,就见柳太卿早早站在琴室的路口,温言安拐了弯停到他身边,按下车窗道:“你来的真早,约好的时间还没到,我这可算不着是迟到。”
柳太卿笑道:“以后约会的话,我每次都会比你先到,只有我等着你,永远不会让你来等我。”
“真是让人心动的话。”她客气附和。
“可是,却没有让你心动。”
温言安奇道:“你倒是怎么看出来的”
“唉我能说,我早就阅人无数了吗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刚才说的那句,只是礼貌的应酬话,哪有女人这样客气的“心动””
温言安被他逗笑了:“不得不承认,在感情上、或是男女关系上,你是我的前辈。”
“哇,你笑起来可真是漂亮,以后也常常这样笑吧这样的你,才会更美。”
“是嘛”温言安还没绽放的笑一时凝结在脸上,慢慢的消失。
“怎么了”柳太卿看着她的表情问。
“没事,把车停在这里可以吗”
“当然。”柳太卿很绅士的看着温言安停好车,给她拉开车门。
温言安下了车,目光立刻被不远外的若灵琴室所吸引,那是二层的小阳楼,看上去颇有些年代感,整面整面的墙壁上全都是爬山虎,老枝灰褐色、幼枝紫红色,枝上有卷须,分出好多枝节,不顾后果的延升到每一个可以隐藏的缝隙。
温言安道:“这里种了好多爬山虎”
“是的,若灵很喜欢爬山虎,她常常说爬山虎生命力顽强,具有较强的抗逆性,就算是在极其脊薄、自然环境恶劣的环境里也能生长抗争、抢占地盘,就跟她一样。”
“怎么,你认识姚若灵”
“是,我人缘好到你都不敢相信。”柳太卿指了指爬山虎:“我和若灵都和爬山虎一样,是在极其脊薄、自然环境恶劣的环境努力抗争着走到今天,所谓“同病相怜”,关系自然是相当的“铁”。
“同病相怜你是指。”
“你应该看过报道,若灵小时候双眼就失明了。我和她都是有遗憾的人,若灵的色彩永远是黑色的,而我、要不是因为杜非蓦的这颗心脏,也不会这样完整,用“同病相怜”这四个字,应该很恰当才对。只是,我比若灵幸运,因为我遇到了像杜非蓦这样的好人,是他用这样一颗美好的心灵拯救了我。”
“非蓦他,得确是一个美好的人。当初,他领取了由中国红十字会定制、全国统一的中国人体器官捐献卡,还填写了中国人体器官捐献自愿书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真的有一天,会有一个陌生人用他的心跳动、用他的心走到我的身边、用他的心这样活着。所以,当我这样的绝望的时候,能感谢的竟然还是他,谢谢他在这个世上还让我有所留恋。”
“温言安,听着你说这些话,我突然有了罪恶感。杜非蓦是对我有恩赐的人,因为他的舍得、才有了我的新生,对给了我生命的这颗心,我怎么可以卑鄙的利用它吗比起杀人犯,我认为这也是同等的罪恶,可我还是利用了它,真心的想走进你的生活。”
“你就算和非蓦共用了一颗心,说着和他一样的话,可是你还是你、他还是他。我的眼睛能分辨、心也可以,哪一个是你、哪一个是他。所以,别傻了,我很感谢你来到我的身边,只是因为你把这颗心带到了我的身边,这样的话,我会觉得至少非蓦还在,即便是这样的情况,我也很感激。”
“对我,真的不会有其它的感觉吗”
温言安摇了摇头:“非要让我说绝断的话吗你全身上下,我会爱的,只有这颗心。”
柳太卿忽然笑了:“看来,我们都有不小心丢掉的东西,那样珍贵的东西,我想试着帮你捡起来。”
这个笑在温言安的意料之外,她问道:“我丢掉的是什么”
“你丢掉的是爱,再次爱上一个人的心。”
温言安若有所思,良久回道:“太卿,你还是不了解我,这辈子我能为你做的事,只是把你当成朋友。”
“看来,今天是无法让你改变想法了。”
柳太卿指了指若灵琴室:“那么,我的朋友温言安,我们先进去坐会,一起见见姚若灵,她是个能让人有所启发的女子。”
温言安迈步向若灵琴室走去,她很好奇,这个被柳太卿比喻成爬山虎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温言安听过她的故事,也知道一个从小失去光明的女孩要想成为众人皆知的钢琴家是有多难,温言安从来不是好奇的人,可这一回,却平添了几分好奇。
温言安走进琴室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姚若灵,她仿佛是千百年前穿越过来的女子,只生得一副古色古香的容颜,虽说那剪水的双眸自小就失去了光明,但却掩饰不了一身出众的气蕴,即便同为女生的温言安见了,心里也为她一凛。温言安看着她,无故想起一句话来“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温言安尾随着柳太卿的步子向姚若灵走去,只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姚若灵也停下了手中的琴音,只道:“你们来了”这四个字绵声细语、沉鱼出听。
这是温言安第一次和姚若灵见面,很多年后,两人回忆起来总是会心一笑,所谓的“一见如故”正是此时,虽是初次见面、却如旧识。
“若灵,我把温言安带来了。”柳太卿说话的口吻很亲昵。
若灵笑起来很温柔:“常听太卿在耳根子边唠叨你的好处,我琢磨着是怎样的人能让他下了决心,这一回倒真能见上了。”
温言安亦笑道:“幸好来了,不然怎么能见到这样好的地方、这样漂亮的人。”
“这是夸我呢我可听出来了。”姚若灵的声音极为好听,她起身后说:“也没有好招待的,倒是我这儿有些好茶,不妨我们一起聊天、品茗如何”
柳太卿接着话:“一到你这儿,怎么感觉自己也儒雅了。你要真有好茶,只拿出一样招待温言安就是了,反正我也吃不出里面的味道。”
“也是,好茶到了你嘴里,也不过是牛嚼草。”姚若灵起身走路,温言安见她双眼虽盲,但是行动却极为灵巧,对屋里的一物、一置全了然于心,完全不需要人扶持,只看着她一直走到一间偏房,打开门说:“厅里人多,我们就在这儿聊一会吧”
柳太卿看着面露诧异之色的温言安道:“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就算是若灵没去过的地方,只要让她呆上几天,就能清晰的记下那块地方的布局、摆设。”
温言安心想,这个姚若灵真是人如其名,一身的灵气逼人,这般聪颖的人倒是不多见,只可惜造物弄人。
正想着,听到姚若灵开了口:“太卿、温言安,快来坐。”
温言安见这屋子依旧是中式、仿古模样,正中间的墙面上挂着一副画卷,正中是个“禅”字,此字写的苍劲有力、浓淡枯湿,只赞道:“真是好字,不知是出自谁的笔墨”
姚若灵回道:“是我老师的写的。这个禅字对我意义深远,人若能做到对外境不起攀缘染著、寂定而思虑,那才是一种情致。”
“看来,你的老师对你影响颇大。”
姚若灵点了点,又道:“你看,刚才我跟着太卿叫了你名字,可好”
“当然,那我也不客气了,就叫你若灵吧”
这称呼一改,三人顿感又亲近了很多,只喝着茶水闲谈起来,又聊了一大会,姚若灵对柳太卿道:“太卿,上次不是说,你办的慈善机构里有人要移植心脏凑不起手术费用吗前几天,我去南阳市办了个义演,筹了一些款项,虽说不多,你先拿去用着,也是我对病人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