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女人,低贱的你,配么?”
简单的字句,含着冰渣一般,狠狠地砸在空气里,荡起一片片破碎的涟漪。
方默无辜地瞪大了眼睛,屈辱地看着骆一帆。
那样的神情,让骆一帆的心里产生一种报复的快感,心底那莫名的感觉也被压下去了,不由得嘴角勾起恶劣的笑意。
“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
缓缓地靠近方默,骆一帆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个恶魔,看着自己的猎物垂死挣扎。
“也对,堂堂方式企业的大小姐,高贵优雅的淑女,怎么会觉得自己低贱呢!现在,我就明确地告诉你,要当我的女人,你还不配!你最多,只能算是我豢养的宠物,没有自我,只能努力地讨好我,以求得自己想要的。”
说着,骆一帆的手抬起,伸向方默。
方默瑟缩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却随即强制自己停住所有的动作,僵硬着身体,任由骆一帆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
指腹粗糙,动作轻微,让方默忍不住战栗。
骆一帆恶劣地看着方默细微颤抖的身体,嘴角的笑意更深,却没有丝毫到达眼底。
“对方式企业伸出援手,代表着我要花费大笔的人力物力财力,而我唯一的回报,就是你!方默,你说,我要不要先验验货,看看你是否值得我花大价钱呢?”
下颚处蓦然一痛,是骆一帆狠狠地攫住了她的下巴。
可是心里,却更痛,痛到麻木,痛到那样刺耳的话语听在耳中,方默都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怔怔地看着骆一帆。
清澈的眸,此刻不知不觉中溢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打着转,不肯落下来。
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悲戚,牙齿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咬得那么重,嘴唇上一片惨白,齿缝中却是淡淡的红,像要溢出血来。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双眼眸,是他藏在心底十几年的小人儿。
他还清楚地记得,她和她的父亲离开的时候,是多么的不舍,小小的身死死地抱住他,哭得声嘶力竭。
到最后,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一步回头地看着自己。
那时候,她就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骆一帆蓦然松开方默,狠狠地甩开她,走到酒柜边,再为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便倒入口中。
“想让我救方式企业,就向我证明你的价值吧!”
狠戾得不留一丝余地的话,阴冷的眼眸,骆一帆这一刻,没有一分温。
方默努力地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只觉得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却仿佛坠入冰窖一般,浑身上下都已经凉透。
双手剧烈地抖动着,方默闭上眼睛,只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证明自己的价值,要怎么证明?
方默低头,看着自己简单的衬衫和a字裙。
有点冷,方默咬紧了牙关,剧烈地喘息着,一张小脸已经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目光里含满了祈求,抬头无声地凝视着骆一帆,希望他能有一点怜惜的心。
可惜,指望一个恶魔有怜惜的心情,是方默异想天开。
“想做什么,继续呀!”
骆一帆薄唇间吐出凉薄的字眼,宛若利剑一般,狠狠地穿透方默的心。
心底那丝渺茫的希望,如阳光下的肥皂泡,悄然破灭。
无声无息,却又惊天动地。
黑色的裙,乳白的衬衫,黑白相称的色彩,有着非常直接的视觉冲击力。就像是一层保护膜,让方默还能保护好自己的自尊。
可是马上,这一层保护膜,就将被她亲手撕碎。
而她,别无选择!
爸爸还在医院,方默,你没的选择!
心里冷冷地呵斥自己,方默闭上眼睛,把自己所有的思绪,连同自尊,连同羞耻心,狠狠地压入心底,踩在脚下。
眼帘缓慢地合上,两行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下来。
方默手上一用力,衬衫的扣崩掉了两颗。
“够了!”
骆一帆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在方默的耳中,却比天籁之音更加动听。
睁开眼,眼底升起一丝微弱却胆怯的火苗。
那样期盼,却又那样恐惧。
骆一帆眉头一锁,眼神狠戾地看着方默,被她那样的神情搅得冷硬的心说不出的烦躁。
“滚!”
骆一帆的声音,冰冷和灼热交织,很矛盾。
方默却像得了特赦令,赶忙抓紧被她扯破的衣襟,然后,非常乖巧地听话滚了,毫不迟疑,奔着办公室的木门而去。
“站住!”
骆一帆暴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含着冲天的火气。
方默脚步一僵,嘴巴里苦得似嚼了黄连一般,却不敢冲出门去,乖乖地停在门边,手还握着门把手。
虽然只要她的手一扭,就可以逃出去。
但是,她不敢!
她可以不顾自己,吃苦受累都没关系,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爸爸坐牢!
她的身上,背着的,是一家人的期望呀!
方默心里酸涩,脸上却努力地笑着。她不敢落下那努力维持的笑容,生怕自己撑不住,眼泪便流成了海。
“转过头来!”
骆一帆的声音,再恢复冰冷无情,淡然,却如跗骨的风,吹透方默的身心。
乖乖转过身来,方默背倚着木门。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面对让她觉得惧怕的骆一帆,便紧紧地靠着木门,像寻找到了一个依靠一般,有了些微的勇气。
骆一帆冷眼看着方默恐惧却又力持镇定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消融了一些。
“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会有人接你!”
“去哪?”方默直觉地反问,一时竟忘了惧怕。
骆一帆嘴角勾起莫测高深的笑意,身体慵懒地依靠在酒柜上,手中的酒杯一下一下地摇着,目光紧紧地锁着方默。
一瞬间涌起的勇气,在骆一帆的目光中烟消云散。
方默瑟缩了一下身体,抿紧了唇,却固执地看着骆一帆,要得到一个答案。
家里现在出了这么多的事,爸爸还在住院,她怎么可以搬出来!
“去哪?”再次开口问,声音虽不大,语气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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