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元谪听得有人讲话,立马警觉起来,四下瞧了瞧,无处可以藏身,只得先躲进里屋里。面对长孙元谪的突然闯入,楚云杳显然没有任何准备,呆愣了一会,竟忘记了自己还只是着了单衣。
长孙元谪也是一脸尴尬,刚想同她解释,楚云杳便要扬手一巴掌扇上来。长孙元谪原想让她打一下算了,可却听见外头开门的声音,也顾不上什么礼教了,一手抓住她打过来的手,一手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拉着楚云杳一道藏身于厚厚的帘中。
帘后头的位置并不大,能躲进两人已经实属不容易了,所以二人贴的很紧,楚云杳被他紧紧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想挣脱,只是稍微动弹了一下,长孙元谪语气却万分紧张,压低声道:“别乱动,有人来了。”
楚云杳仰头,只能勉强看到看到他的侧颜。眉头微蹙,神态认真,全无以前那股放荡不羁的样,只是这样,倒是更加让人着迷。
长孙元谪感觉到楚云杳在看着他,再看自己手里头拿的衣裳,忙给她披上,小声道歉道:“事态紧急,望楚姑娘谅解。”
楚云杳与他正视,正对他那双深邃有神的眸,慌忙低,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二人之间也再无其他言语,都是屏息凝神,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铁叔,可我,可我不想再害人了。”说这话的人,声音曼妙,似是个十五六岁的女,语气里满是内疚与不安。
“害人?这哪是害人?咱也算是以自己的一技之长混饭吃罢了,怎么就害人了?”这个被女唤作铁叔的人,显然对于女的说法很是不满。
“对人下蛊,就是不对,我娘告诫我,不准我乱用蛊术的。”
“你娘,你娘,你娘都死了!若不是我当初给了你饭吃,你早饿死了。再说了,这蛊术下了,一两天就解了,我们也只是赚些生活用的钱,若不是这样,你一辈都住不着这大宅!”
女似乎在做心理斗争,被铁叔这番话一说,愣了许久都不曾开口讲话。
“行了,铁叔也知道你胆小心善,这游行的事情都已经对外公布了,你要不再帮铁叔这最后一次?如何?真的,你若是不去,那铁叔只能让那些人活活打死了。”
以死相逼,永远是个很好的法。当初楚娴玉就是用这个法,让父皇软了心,结果就把楚云杳推了出来。
“好..好吧,那就最后一次了。”女终究还是妥协了,“铁叔,你先到外头等等吧,我且进屋把衣裳换了,就出来。”
“行行,你得快些,那我就先出去了。”
等门吱呀关上后,女轻轻叹了口气,才一步步走进里屋。楚云杳和长孙元谪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只听得到女一步步走近他们这的声音。
“咦?我的衣裳呢?明明挂在这里的?”女在屋里寻了一圈都未找到,已然是万分疑惑。
还未待女发现他们,长孙元谪反倒是先掀了帘出去了,楚云杳大惊,也不明白他这突然的举动是为何,慌忙把衣裳全部穿好,也跟着出去了。
掀了帘,才发现眼前正是一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女,身着苗疆的特色衣裳,腰间挂着一只竹笛,眉目清秀,此刻正瞪大了眼瞧着自己屋里莫名多出来的两个人,只是看她的情况,似乎没办法说话,而且,也没法动。
楚云杳转头望向长孙元谪,他也知道楚云杳想问什么,遂解释道:“我担心她大声嚷嚷,所以点了她的穴,动不了,也不能说话。”
楚云杳点点头,怪不得他为何要先冲出去,原来是为了先发制人。只是她同那铁叔所说的话,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不过七七八八也猜到了,大概就是这二人是江湖骗,根本不存在什么天女,不过是他们先下蛊后把蛊给解了,把事情弄得神乎其神的,这样捞银更快一些。不过她被点了穴,要想从她那里再得到些信息,似乎也不大方便。
“你若是不嚷嚷,我们就把你的哑穴解了,当然,若是你不听我们的,我们可不是吃素的,答应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楚云杳半带威胁,其实只想从她嘴里了解他们的情况。
女听完忙眨了眨眼,等着对面两人帮她解穴。长孙元谪也没多说什么,依着楚云杳答应的条件,替她解了穴。
女被解了穴,松了一口气,只是身体仍不能动弹,她面上略带害怕,声音颤颤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这里?你又为何穿我的衣裳?”言罢,还未待他们回答,她又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你们一定是衙门的人,是不是知道我们行骗的事了,我..我们只是生活无奈罢了,求二位从轻处罚。”
瞧着这女这么快的自问自答,楚云杳和长孙元谪相视一笑,随后,还是楚云杳开了口:“你只需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就行,至于我们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女显然觉得目前这情况,很是不公平,可二对一,更加不公平,虽心里不爽气,也只得憋进肚中。
“你和那铁叔,这般招摇撞骗的,不大好吧?今日游行,你们还有什么安排?”
“不行,这不能说。”
“不说?那好吧,我们这就出去把你们的罪行昭告天下,至于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你可以自己想想。”楚云杳故作可惜,继言:“想来你也是不想再这样了,所以方才才会拒绝铁叔的吧?你真以为今天游行结束了,铁叔就会真如允诺你的那般罢手吗?”
“趁着事态还不是严重的时候,还是收手吧,若是拖到以后,恐怕越来越难办。”长孙元谪也开了口,同楚云杳一道试着开解这女。
她也或许是担忧了,眼神闪烁,垂眸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好吧,我把事情说了,能否拜托二位,帮我解决了这事情?”
得到楚云杳和长孙元谪的答应后,她才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原来,这女名叫兮诺,是苗疆女,前些年从苗疆来到京城里寻找父亲,可父亲没寻到,母亲却染病去了,在她饥寒交迫之时,是铁叔把她领回了家。可她万万没想到,铁叔实则是江湖骗,但毕竟铁叔救过她,所以还是一直跟着他。只是前不久,铁叔想出了赚钱的法,就是让兮诺对人下蛊,然后装成是天女下凡,解蛊救人。
“至于今日游行,铁叔只是交代我,让我穿着天女的衣裳,坐在轿撵中,对着人们洒符水就好,没有其他了。”兮诺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交代了,说出了憋闷许久的话,她整个人都似乎轻松了许多。
楚云杳总觉着事情好似没那么简单,若这铁叔瞧着,应该是个贪婪之辈,若真的这次游行之后就不逼兮诺了,那倒是真的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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