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
竹茜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害怕。
我手中的碎瓷片颤抖着，我的眸此时大约也是猩红的。
我要报仇，我不能让谢婉就这么白死了。
“竹茜，我知道我这么逼你，你即使答应了，也不会是心甘情愿。”
我看准了竹茜是个怕死的人，无论她对青陌忠心与否，她的怕死是致命的。
在青陌身边做千影头领多年，墨音墨曲等墨字一辈的暗卫的训练都与我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我隐约感觉到竹茜的怕死是有她自身不可告人的原因，否则以青陌的性格和一惯的出手方式，怎么可能放一个怕死的人在我身边。
我在失忆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她怕死，我只是调笑着把金簪抵在她的脖颈上，她便那样害怕，轻易的带我离开了龙仪宫。
这样的人既然被青陌选来做我的侍婢，虽没有武功，必然身怀他技。
“好，奴婢答应娘娘，愿为娘娘的左膀右臂，愿为娘娘鞍前马后，绝不反悔。”
随着我手中瓷片的逐渐推进，竹茜雪白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略浅的血痕。
“当真不反悔？”
竹茜咬牙，重重向我叩下头去。
“竹茜不反悔。”
“本宫要你立誓，若是你反悔了跟了别人，或是依然追随了青陌，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我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冰冷的吐出来，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可以这样残忍，残忍到利用别人的弱点来牵制他人为自己办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又或者，我在嫁给青陌之前，本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只是那时年少，从小到大的心里装过一个人，为了他，将所有的冷漠和狠厉都收起，把自己所有的天真纯情都赔了个彻底，安心在后宫做着最贤良淑德的妃嫔典范和一个根本不可能醒的美梦。
“是，奴婢立誓，若奴婢有违主的命令，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吃下去。”
我抵着她喉咙的瓷片并未松动，右手缓慢的从怀里拈出一粒药丸来，塞入竹茜口内，强迫她咽下。
“别怨本宫。”
我的神色冷漠而傲然。
“本宫并非是不相信你，只是本宫被人骗的多了，也就怕了，也就畏惧了，多这一重保险，对你，对本宫，都有好处。”
我说着这话时眼睛眺望着远方，稀疏的星辰寥落的闪耀着，仿佛我那对于爱和信任的最后希望和期许都随着闪烁离去，我低了头，看着竹茜咽下那粒丸药，然后松开了手中的瓷片。
“娘娘……”
竹茜的身顿时瘫软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疼吗？”
我伸手抚上她微湿的发梢，继而抚上她的额头，在察觉到有几分滚烫时蹙了蹙眉。
“你先去休息罢，叫别的侍婢过来服侍就是。”
“娘娘奴婢不碍的，奴婢去换件衣裳就可以来服侍娘娘……”
竹茜慌忙的解释着，双手撑着地面便想要站起来。
“是我是你的主，还是你是我的主？”
“娘娘……”
“记住，凡是跟了本宫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自己体力不济的情况下，逞能弄强着说要为本宫办事，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