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我落下榻后，失去了身体里那股气流的支撑，身体滚了几滚，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一旁的床柱上。
一片腥甜的味道在我鼻尖弥漫开来，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淌下来。
伸手一抹，在我眼前绘成一抹逝不去的嫣红。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中翻腾起来，刺着我的心，也刺着我的人。
记忆的狂潮将我紧紧裹住，破碎的画面一点一点的凝结起来。
心尖上弥漫开一抹刻骨的痛意，这几日的事情就像曾经的梦魇一般将我缠绕的死紧，让我分不清哪里是痛苦，哪里是欢喜。
“陛下息怒，娘娘这样可能是……”
我听到一阵苍老的声音传过来，恭敬有礼。
“可能是，可能是什么？”
青陌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怒火。
“可能是和娘娘曾经服下的药丸有关。”
“药丸？”
“是。”
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
“据皇上所述，娘娘曾经服用过万花谷的药，还是谷主的心血制成的，此药的药力，让娘娘起死回生，药力不凡。”
“所以？”
“所以娘娘的体内有那位谷主的心头血，再加上娘娘本来便对谷主之死心存愧疚，所以才会在梦中一次一次唤那位谷主的名字，皇上的痛苦老臣明白，但皇上若是想治好娘娘，老臣斗胆劝皇上一句，不可过分着急啊。”
谢婉死了。
他真的已经不在了。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只听出了这些。
谢婉他是为了我的活，才死去的。
泪水模糊了双眼，我不知道我麻木的看着自己掌心里的那抹血迹看了多久。
直到青陌的脚步向我挪过来。
青陌，是他，是他逼我杀了谢婉，在大殿前一掌将我击倒在地上，如今又想怎样，般的对我好，是他觉得良心有愧吗？
我想起在谢婉死的那夜，他冷漠的抱起我，然后命人将谢婉的身体烧掉。
然后在窗外那抹那么冷的橘色火焰下，疯狂的将我占有。
“心儿，疼吗？”
青陌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声音十分温柔。
可这温柔的声音，对我来说，比洪水猛兽还恐怖几分。
曾经他就是这么温柔的唤着我欢儿，曾经他就是这么温柔的将我一步一步推下水。
或者是我多想了，他怎么可能是良心有愧，他可以一边拿我做合欢公主的替身，一边愉快的把我当做谋杀谢婉的最好武器，他怎么可能会良心有愧？
他这样做，是他觉得从前对我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怜爱，还是他仍然有什么想要失忆的我为他做的？
“起来。”
青陌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轻柔的放在榻上。
“怎么哭了？是刚才撞的疼么？”
青陌的声音仍然十分温柔，动作也轻的很，仿佛我是他的珍宝一样。
他带着檀香的手指袭过来，似乎还带了些许药香的味道。
在他的手指将要触上我额头的时候，我缓慢的伸出了手，握紧了他的手腕。
青陌的眼睛里似乎没有其他的情绪，浓的仍是化不开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