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娘娘快些吃药罢。”
竹沁按下我有些抬起的身,将药液送至我唇边。
待药尽,竹沁将药碗端了去,然后便立在了我的身旁,脸上担忧之色又浓了几分。
这丫头。
我勉强勾起一丝笑意,轻轻扯过她的手。
“你放心,我没事。”
“可医把了娘娘的脉,说娘娘……”
竹沁的眼神有了几分躲闪。
我知道她在回避什么。
“说本宫中了凌霜毒。”
“娘娘,您知道?!”
“知道。”
我轻轻阖上了眸,仍然能感觉到心口传来的难言痛意。
“本宫只希望,这件事,永远是个秘密。”
“秘密?娘娘……”
竹沁小脸皱了皱。
“奴婢听医说,凌霜毒的毒性霸道,其难解……”
“但本宫想医应该也说过,只要不轻易欢喜或是悲伤,也是无事的罢。”
竹沁沉默了一会儿,在我榻前跪了,低声说道。
“奴婢斗胆想问娘娘,为何不告诉皇上。”
“竹沁,很多事情,并不都需要告知皇上。”
“可是娘娘是爱皇上的啊,若是娘娘将这件事情告知皇上,皇上或许会对娘娘更好。”
“不必了……”
我轻轻叹息,目光投向窗外。
我从未想过让他知道,如今,他也不必知道。
我爱他,我不想他有什么负担。
何况我又并非想要那样的宠爱。
那只是一个男对一个女的怜惜。
“至少可以让皇上为娘娘寻找解药……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我蹙眉,伸手按紧了胸口。
“竹沁,你若是还想本宫体内的毒发作的厉害些的话,就尽管说下去。”
“奴婢……奴婢只是……”
竹沁看着我骤然有些煞白的脸孔,有几分慌乱,但更多的害怕和愧疚。
将头垂的低低的,跪在我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我看着她,尚纤弱的身跪在冰凉的地砖上,颤颤发抖。
“你既知我爱他,又何必一直在我身边提起他。”
我无奈一笑。
“怕本宫的情绪还不够激动么?”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
“好了,起来罢,秋末了,地上凉,你跪着本宫也心疼。”
“谢娘娘恩典。”
“过来。”
“是。”
“扶本宫起来。”
我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略用了些力气,攀着竹沁的手,半靠在了大迎枕上。
“选妃大典,是该准备的时候了。”
“娘娘玉体未安,还是歇息些日再……”
“本宫的身体本宫清楚。”
“可……”
“别说了……你且下去罢,本宫静一静。”
“是……”
“顺便将秀女名册给本宫送过来,本宫瞧瞧。”
“是,奴婢这就为娘娘取来,娘娘先歇息稍许时候。”
“好。”
我阖上眸,遮住了眸中划过的几许惆怅情绪。
帝君虚位,帝妃选妃,这必然要遭人议论。
我作为他的妻,有责任为他做这件我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场青国最为盛大的选妃,我必定为他办好。
一切皆因,他不仅是我的良人,更是青国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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