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香拗不过萧采,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心一软便受不住答应了她。两个人穿着男装,不多时便到了市集上。市集并不像平时那般热热闹闹的,反倒因为上人的行色匆匆而多了几分紧张感。萧采浑然未觉,与结香一同走在上,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的。
结香隐约觉得有些怪,却也说不清是什么地方怪,只觉得这市集没有从前那么有生机。
萧采逛着逛着,并未发觉。她本就少出门,集市上更是没来过几次,如今这般也倒是正常。萧采拉着结香一走着,结香也稍稍放下心来,也许真的是她多疑了一些。
萧采带着结香走进一家街边的面馆,便坐下点面条吃。
却未曾想老板眼见两人穿这点衣服价格不菲,便连连摆手:“出去吧出去吧,老头不做你们这些富贵人家的生意!”
萧采一脸的茫然:“老板,这是为何?”
“怎么,你们是外乡人?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萧采眨了眨眼,冲着结香使了个眼色,便转回头去答应:“是啊,我们是外乡人,并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何事。”
老板盯着萧采瞧了一会儿:“也罢,那就给你们说说。”
“前几日从永和王府传出了一个不堪入耳的丑闻……那永和网页,外表瞧起来道貌岸然,内里实质上是个……那小公不让我们多说,可永和王爷还是知晓了,如今正派人在姓之中堵住话柄呢……你们说,我一个做生意的,能有什么坏心思,又有什么能力去和皇家斗?”
萧采听得迷迷糊糊,却也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她拦住老师傅继续往下说的**:“老师傅,您说……王爷内里是个什么?”
老师傅有些嗔怪般地看了一眼萧采,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压低了嗓音:“咳咳,就是……永和王爷他啊……喜好男色。”
萧采闻言便是一惊,几乎要跳起脚来:“怎么可能!”
她与薛洲的联系虽然不多,也暂时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他,却能够笃定,薛洲必定不会是……那啥。萧采这个人,又是个护短的,便有些着急:“老师傅,这万万不可能啊,您可千万别乱说啊!”
老师傅斜她一眼:“这哪里会错?是王爷府上的那位……咳咳,亲口说的!”
老师傅面色笃然,就像是自己亲眼瞧见了什么似的。萧采仍然是不信的,只是那老师傅像是与她杠上了,单手拉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匆匆忙忙将菜单塞在了身后。“小公,你可不能不信老头啊,老头这面馆开了这么多年,无论啥事都是不扯谎的!”
老师傅颇为自豪,两片胡须随着开口一翘一翘的,萧采却无心看也无心听,脑里只剩下了薛洲的模样。他那样清冷如同漂亮皎洁的清月,又哪里能够由着别人去这般胡说。萧采镇定地回视老师傅:“这事定时哪里弄错了!”
老师傅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萧采忽然便红了眼眶。他低着眉目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如同触电一般松开了萧采的手臂,将肩上盖着的毛巾查下来对着萧采和结香甩了一甩:“你不会是那王爷的……走走走!”
萧采本来还不知道那老师傅想了什么,此时却也是想通了。
萧采涨红了脸,一种被人羞辱了一般的感觉迅速席卷了全身,但是比这种情绪更甚的,是对薛洲遭遇这样的事的愤慨。
结香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本来还想出言安慰,却见她如同一只生气的小青蛙,腮帮鼓鼓的,结香只是稍稍思考,便知道了萧采究竟是在生什么气。结香抿唇一笑,伸手去拉她:“小姐不必置气,王爷是什么人我们都再清楚不过了。”
萧采想想也有理,便敛了面色,由着结香拉着离开了市集。
只是萧采虽然是暂时信了结香的话,心里却始终是存着一些些的小疙瘩。在回府的过程中,也是有些神游,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结香虽然担忧,却也知道原因。姑娘尚未出阁,若是叫人看了笑话毕竟不好,就算今后是要嫁给王爷的,也不好落人话柄。
结香咬了咬牙,便将萧采带着,往萧家更近的小拐过去。
所幸这一并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只有几只小雀儿,惊扰了发愣的萧采。结香随口说了几句,萧采便顺着话头接了下来:“结香,为何这么着急?”
“小姐出来也有一个时辰了,还不是怕家中老人发现!”
萧采觉得她说得有理:“那回去便是了。”
上的确是没有发生什么情况,只是走到萧家门前,却正巧遇上了萧承付。轿夫已经备下了车马,萧承付正站在门前,对着身边的管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萧采有些害怕萧承付,瞧见他便有些慌神:“结香,这可如何是好?”
结香也是愣愣的,没有主张。
萧承付的眼神像是往这边扫了一眼,萧采立刻神经紧绷地站在了墙背后。可是她似乎是忘记了,萧承付是武将出身,听力和视觉是超出平常人的敏锐,早在萧采躲起来之前,萧承付便已经瞧见了她们。
萧采暗暗吁了口气:“幸好躲得快,若是被爹爹瞧见,少不得一阵数落。”
她虽然是惧怕萧承付,并且对他还心中有些疙瘩,却也算是同萧家的关系好了不少,如今也敢拿萧承付平日里的严肃说事儿了。萧承付远远便看见了这一片衣角,想起萧采院里的丫头玉簪早前说小姐在休息的话,便是淡淡一笑。
萧采的性本就不该是那么安安静静毫无生气的模样。她是那个女人的孩,自然应该像她那般自由又快乐才是。之前萧采总让他觉得有些距离,难以亲近,直到今日才发觉她与那个人的相似。血浓于水,是如何也无法切割的,她这般不知情地表达出来,才是她原本应该生活的模样。萧承付叹了口气,踏入了轿,手一扬,轿夫便抬了起来慢慢往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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