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采终于还是在第二天病得起不来床了。原本是刚刚进府里的第一日,理应去向父亲母亲行礼跪拜,但是萧采才以抬头准备起身,便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倒回了床铺里。将结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随后便是整个萧府的慌乱。
这位大小姐才来了这儿一天,便出了这样的事。伺候的下人们一个个抖腿如筛糠,见了萧承付的脸色更是直觉将要被赶出去了。
萧采在床上躺了两日方才回转过来,并未瞧见萧家上下的紧张,但是府中的不正常她也多少能够嗅出一些。
醒来的时候大约午时过半,萧采只觉得腹中空空,饿得实在难受。睁眼便看见了案几旁边趴伏着的萧柳。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微微泛红,一双与萧采为相似的杏核眼亮晶晶的。
“咳咳……”
萧采不知该如何开篇,便只能故意咳了几声,萧柳果真一跃而起,几步便跑到了她身边:“姐姐终于醒了,可有好些?”
萧采面色尚有些苍白,身体也不算舒适,却不愿小丫头担心自己,便笑了笑:“自己觉得睡了这么久,已经好了大半,只是眼下……有些饿。”萧采与萧柳尚未成为过亲密的姐妹,提起这个心中还是有些羞赧的,萧柳却没注意她面色微烫,一听她要吃东西便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姐姐刚醒,定是饿坏了,我怎的就没有想到!”
此时丫鬟正巧端了一盅汤,站在了门外。
“二小姐,永嘉王爷来府上了,带来了一盅滋补身的鲜松蘑炖乳鸽汤。”
丫鬟甫一走进来,房里便溢满了汤鲜味。萧采向来便是贪食的,一闻到这味道便自觉好了大半,掀开被便要起身。结香此时已经从外间进来,一看她这幅样,便急忙去按她:“小姐身体未好,不可再着了凉。”
萧采这才乖巧地坐在了床上,由结香端了那汤一口一口喂着。
萧采并不知晓,萧柳也是同样的脾性,凡事不贪,唯独这美食,是断断放不下的。见萧采喝着,萧柳便坐在一边看着。
萧采余光瞥见她那馋嘴的模样,不由失笑:“柳柳,我自小便不爱菌菇,不如替我吃了它?”
萧柳哪里会不答应,满口便应承下来。正要张嘴吃了萧采那一满勺的松蘑,便听闻门口传来了一阵朗声大笑。
“先前听说萧丞相接回了柳柳的大姐,本王还不相信,今日一听闻这番对话,才知道确实是柳柳的亲姐不假。”一个青色衣衫的男突然从门口踏进了房门,萧采吃了一惊,顾不得手中的汤碗,随手搁在一边便钻进了被里,将身上的一身白色中衣遮住。她虽是现代人,却也知道不能这般衣衫不整地见男,尤其,眼前这位还是王爷。
薛澄走进房间,便看见了坐在床沿上言笑晏晏的萧柳,还有……包一般的萧采。
薛澄是谁,萧采第一天便听闻萧柳说过了。他是当今圣上的幼,去年刚封了永嘉王爷,加之永和王爷薛洲常年不在京城,这一位永嘉王爷便成了朝臣争相恭维巴结的红人。萧采本来觉得萧柳会喜欢这样的人很奇怪,见到了面,便想通了。这位王爷面容清俊,身姿颀长,言语之间也毫无王爷做派,使人看着便觉得亲和。
萧采想了一想,见薛澄正看着自己笑,便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将手臂从被里拿出来,冲着薛澄微微低了低身:“萧采见过王爷。”
薛澄看着眼前显得有些怯怯的姑娘,心中只觉得好笑,柳柳是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已经是他见过最可爱特别的女,眼前这一位,确实更加的特别。“你是柳柳的姐姐,本王就称你为阿采,如何?”
萧采面上不动声色,低头笑着说了声“好”,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这位王爷,萧柳曾提过他对事情显得有些放诞,却不知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在古代,擅闯女儿家的闺房已经是大忌,这个人不仅闯了进来,更是要亲密地叫她阿采,着实让萧采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她斜斜地瞄了一眼萧柳,见她神色并无异样,正笑着同薛澄聊天。
萧采暗暗叹了口气,既然萧柳都不觉得怎样,她也便只能由着去了。
所幸薛澄并没有在她的房中流浪久,与萧柳逗趣了一番便早早告了辞。这一点倒是颇有君作风。萧采心中暗暗地想着。
送走了薛澄以后,萧柳并未跟着离开,反而是坐在萧采的身边,与她闲话起来。
“姐姐,有些心事,我不能同父母说,从前便盼着能够有个姐姐,如今我想将这些年的心事悉数讲给姐姐听,姐姐觉得如何?”她的头靠在床沿幔帐上,松松的,眼睛却盯着她,乌溜溜的眼珠里,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忐忑。
萧采心里一下便泛上来一层柔软的情绪:“你说,姐姐听着。”
萧柳这样就开心了,笑眯眯的将头靠在了萧采的肩上。
“我同澄哥哥,打小便认得了。那时候他还不是王爷,只是宫中最小的皇,因为母妃早产难产,澄哥哥的身体一直很差,那个时候薛淮和薛沦便时常欺负他,我讨厌他们,澄哥哥的兄长们,唯有洲哥哥,是真心待他好。”
萧柳的口中突然说出了那个字,还是不免让萧采的心微微一顿。
洲哥哥……容洲,他如今好吗……那张藏在面具底下的淡然面容,蓦地出现在脑海里。
她有些失神,直到萧柳继续说下去方才回了神。
“我七岁的时候,澄哥哥便说过要娶我了,”萧柳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薄红,“从那以后我便一直喜欢着他。可是姐姐,现在我才发现,澄哥哥他并不是喜欢我的,我的意思是,他或许根本不知道当年的诺言是怎么一回事,他只当那是年幼时的玩笑话。姐姐,我同他说过的,可是他总是不回答……”萧柳的小脸由红转为苦涩,看得萧采也是一阵闷闷的不舒服。
“你同他……怎么说的?”
萧柳仔细想了一想:“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曾说过要娶我为妻,他当时只是笑着,说那些都是玩笑话。姐姐,那天真的很生气,气到想把他揣进湖里。”
萧采抿着唇捂嘴一笑:“你这丫头,男的心意岂是你这么好猜的?”
萧柳揉揉长发,笑得娇憨可人。
随后萧承付和董如青便来了,董如青看见萧采的时候,眼眶便有些微红,萧采安抚了好一番,才让她放了心。萧承付口中虽然不说,眼中却也是担忧的。
萧采费了一番唇舌,才将二老和萧柳送走。
她躺在床上,便想起了萧柳同她说的那些话。她虽然从没谈过感情,却总归有些上一世的积累。那时候的电视剧看的也不少,如今这么一想也算是比萧柳要成熟得多。
一个男若是这样回应童年时许下的诺言,那多半是不记得了。若是当真放在心上,又岂会需要心上的姑娘出言提醒?可是那些话,她是不能对萧柳说的,她的感情,萧采看得清楚,她不忍心这样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至于薛澄,他看起来就是一副自在洒脱的样,大抵也是不愿意被情感绑缚住手脚的。从客观来看,萧采确实不看好这段感情,可是在情感上,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幸福。
而她自己的感情……
萧采想起了萧柳的那一句“洲哥哥”,心中便有些没来由的慌乱。明明也就是一个山匪,不过就是救了她,萧采不知道自己为何就对他如此不同了。
萧采斜躺在榻上,白日里睡得多现下便睡不着了。
结香不敢懈怠地照顾她,已经两夜少合眼,便被萧采叫去睡下了,唯独留了一个小丫鬟照顾。萧采本来是一个丫鬟也不愿意要的,就连眼前这一个,也是父母强行要求才留了下来。
小丫头名唤彩衣,萧采不喜便给换了,见那丫头长得白白嫩嫩,便叫了玉簪。
玉簪站在萧采的门外,春末的凉风吹得她有些瑟瑟,萧采实在是瞧着不忍心,便叫了她进房。玉簪却为拘束:“奴婢不敢。”
萧采这才板了脸,强行将她叫了进来。
屋里点着香薰,暖香袭人,小丫头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便觉得舒服,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姐,垂着头笑了起来。
萧采注意到她的手并不那么红了,才转回头去想自己的事情。
眼下叫她忧心的,还真有一件事。
先前她曾经同容洲说过,若是他愿意来京城,她便找父亲给他谋一个差事。可当时她从未想过了,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当朝丞相,如今萧采只害怕,若是自己真的开口,怕是父亲定不会怠慢了,可现下她的处境却有些微妙。
她进府中才没有几日,这一场病已经给所有人制造了大麻烦,若是再要给人谋职位,萧采是怕自己开不了口。可又是答应了的……
萧采揉揉自己的长发,馨香一缕,她心中却有些难以排遣的燥意。
罢了,今日先睡下,明日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吧。萧采翻了个身,扯过身边摆着的棉被,随意卷了一卷将自己裹了起来。
过了许久才听见玉簪隐忍的“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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