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一曲完毕,在座众人都为之动容,均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孙谷驭不禁问道:“童话,那是什么东西?”
夏堇想要解释,但是找不出一个既通俗易懂又能完美诠释童话含义的语句,只能说道:“这个词汇高深,以你的资质还不足以领悟。”
“……”
接下来,又是一轮吃喝。孙谷驭眯着眼睛看夏堇吃的差不多了,对她说道:“我这里有些东西要送给表妹。可巧你就来了。这样吧,你跟我进屋拿东西。”
万芳楼女口中开始各种调侃,说孙谷驭这么快就抛弃她们姐妹另寻新欢了。
夏堇看着对面笑得一脸yindang的孙谷驭,知道他有话要说,当下答应。
二人进得屋来,夏堇见屋中陈设简单朴素,墙上挂的全是草书,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孙谷驭一边翻着书架,一边说道:“我有副字画要送给表妹,你等等啊。”
他只停顿了几秒钟,又说道:“不知道表妹在左相府中过得如何,左相府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情。花沁,你身边姐妹有没有长得像你这么漂亮的,给我介绍介绍呗。”
夏堇听他说得尽是掩饰之词,不觉好笑。就像是一个渴望糖果的孩,明明想吃糖,口中却不肯承认。
她不禁思忖。自己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他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
沐腾飞的官务她是绝计不知道的,所以孙谷驭也不会问。而后院各种争斗之事,于他何益?夏堇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孙谷驭想要知道什么。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很想帮助他。
夏堇思虑再,这才回答道:“最近嘛,左相府有四件大事。一是掌家人由谢青梅变成了风慕雪。二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绿竹,嫁给了管家的儿。是二位小姐的教书先生因病回家。四是藏书之地风月堂被烧。”
孙谷驭微微蹙眉,“风月堂居然被烧了?果真有趣啊。宫成老先生难道最近也开始身体不好了么?”
夏堇说道:“左相大人最近在为教书先生的事情发愁。宫先生起码个月不能来,而二位小姐的功课又紧张,所以大人很想再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
夏堇说完这句话,孙谷驭的眼睛亮了一亮,不过随即又恢复如常。
夏堇嘴角微翘,觉得好像已经抓住了他的小辫。
“你不是真心要送给大小姐礼物的吧。”夏堇看孙谷驭好久都没有找出所谓的那副字画。
孙谷驭手下的动作一愣。她刚才说什么?
夏堇叹口气,重新说道:“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反正大小姐又不缺什么。”
孙谷驭突然觉得,夏堇的表情有些邪恶,仿佛是看穿了他内心的一切。
很快,时间就到了下午。
夏堇回到沐兮玥身边之后,被绿竹冷嘲热讽了一顿。
周嫣影请众位夫人小姐到院中欣赏那传说中的珊瑚树。不多时,株珊瑚树盆景就被搬了出来。
只见株全部是大红色。底盆上,铜杆枝叶盘曲,并延绕了层双桃,互相穿插掩映。盆前后均有两只大蝙蝠展开双翼上下翻飞。盆中插红色大珊瑚树,鲜艳润泽,形体硕大,枝干分布匀称。
而且最中间的那珊瑚大约有八十厘米高,当真罕见。在午后重充足的阳光之下闪闪发光,让人均感惊奇。
沐兮玥很少出门,看见如此美丽奇异的事物自然十分沉迷开心。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那珊瑚看。
沐浅雨心想,今日在场的有这么多位夫人小姐,倘若沐兮玥出了丑,必定会传遍都城。到了那个时候,她在寿宴上所建立起来的名声可就毁了。
于是,她拉拉沐兮玥的袖说道:“姐姐,我们不如近前些看吧。”
沐兮玥没有防备,听了这个建议心中十分高兴,便和沐浅雨一起朝前走了几步。
两人立于珊瑚前。沐浅雨抬眼看看四周,发现很多人的视线盯着这里。
她突然对沐兮玥说道:“姐姐,你的衣袖上沾了好多灰尘!”
沐兮玥连忙抬起了衣袖,趁着这个机会,沐浅雨轻轻伸出手推了沐兮玥的腰,沐兮玥一个不妨身朝前扑去,眼看……
身前的珊瑚被沐兮玥的身撞了个粉碎,红色碎片溅了一地。沐兮玥稳住身时,脚下还沾了不少珊瑚的碎片。
周嫣影当下脸色铁青。开国公府虽然有钱,但是这一株珊瑚价值连城,少说也是一万两银,居然瞬间就这么没了?
沐浅雨后退几步,惊呼道:“姐姐,你为什么把周夫人的珊瑚给砸烂了啊?”
沐浅雨的动作很轻微,手从沐兮玥的腰后拂过时,就好似是伸展了手臂一般。所以看在众人眼中,就好像是两姐妹近前观赏,而沐兮玥故意冲向了那珊瑚,使得珊瑚破碎。
孙采璃也是十分心疼,皱着眉头说道:“兮玥妹妹,我觉得府中待你不薄啊,为何忍心把这么美丽的事物给毁了?你当真如此狠心么?”
沐兮玥这才明白沐浅雨的阴谋,后悔上了当。但是她又能如何解释?谁会相信她?
谢青梅见了大喜,心想,大可以在此事上做章,回府后将此事告知沐腾飞。
她刚要开口斥责沐兮玥两句,忽听得旁边走廊上有噗通声传来,然后是一个细细的尖叫声。
所有的人都向走廊上看去。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丫鬟脸色苍白的跌在了地面上,一双大眼睛满是惊恐之色,右手食指指着……谢青梅的方向。
这个丫鬟,正是夏堇。
原来,夏堇见沐兮玥受人陷害,本不愿出手,但看沐浅雨如此嚣张,心中颇为气愤,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来。
谢青梅见夏堇只盯着自己,不满地问道:“你这丫头,看着我做什么?”
蓉心把夏堇拉起来。
夏堇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只是看到了夫人……”说到这里,她露出了为害怕的神色,怎么也不肯说下去。与此同时,她的眼睛转而看向了谢青梅的身后。
周嫣影见这个丫头神色不对,缓和了语气说道:“你不要害怕,有什么就尽管说来好了。为何突然吓得坐在了地上?”
夏堇低下头,嗫嚅着说道:“刚才大小姐靠近珊瑚的时候,我就看到,夫人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很可怕的东西。那东西长着血红的牙齿,有两个眼洞,直直盯着大小姐。然后,大小姐就突然撞上了珊瑚。”
谢青梅还没有反应过来,风慕雪就叹了口气:“没想到,青梅姐姐身上的鬼魅竟然还在啊,而且还带到了周夫人的府上。”
“你刚才说什么?”周嫣影一听到鬼魅这个词,就一把抓住了风慕雪的双肩。
风慕雪一脸担忧地看着谢青梅,说道:“前几日就有道士算出,青梅姐姐被鬼魅附身,有很重的邪气。想来,兮玥刚才是被邪气冲撞了,所以才不小心打碎了珊瑚。”
“什么?她身上有邪气?”
众位夫人小姐同时说出了这一句话,然后自动地远离了谢青梅,摆出了一副厌恶的样。
周嫣影沉声说道:“谢夫人,既然是身体不舒服,又为何到我府中来做客?幸好只是碎了一株珊瑚而已,要是还有什么别的…。。”
说谢青梅身体不舒服已经是给了对方大的面。
谢青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花沁和风慕雪一唱一和,把自己的事情给抖了出来,当真是可恶之!
这下,她的面往哪里搁?不,更准确地说,她还有什么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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