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祁的目光瞬间冰冷,却又是猛地摇头。他紧盯着栾月,急切地想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月儿,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他的月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情,即使事实摆在面前他依旧不愿意相信,她身为一个华国人,即便是恢复了记忆,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华国公主,这样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没有理由!
栾月只是仰头看着任祁,眼泪丝毫不作停留,就这样顺着脸颊滑下。她低下头去,猛地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要怎么说心里才不会难受,她要怎么说才能让他好受一点?
见到栾月难受的不住摇头,任祁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他柔声道:“我就说我的月儿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在这里也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他双手都被死死地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叫着她的名字:“月儿……月儿……”
栾月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她不敢看,不敢看任祁的眼睛,她不想听,不想听到任祁的声音。
这种愧疚和无奈的感觉真的快要将她逼疯了。她知道此刻不管他说什么,任祁都会选择相信他,自从知道任祁的心意之后,她完全能确定,他一定会选择相信自己。
知道任祁是喜欢她的那一刻其实她的心里是雀跃的,是兴奋的,更是对未来抱有一点点幻想的,她傻也好,不知好歹也罢,她就是这样幻想了。
她想过这一天,只是却没有想到该怎么面对。
不过也好,趁这一次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也好。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们说的没有错,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并参与的!”栾月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你说……什么……”人气屏住呼吸,兀的微微仰头闭上双眼,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他的月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怎么可能……
“月儿,是他们逼你的吗?你一直都躺在床上,若是没有人替你解了,你是不可能出得了那间房的。”任祁顿时脸色惨白,他一直麻痹自己,即使事实看起来就像沐云歌说的那样。
“任祁,你没有听错,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栾月站起身,指尖将眼角的泪轻轻抹去,面色恢复平静。
“若是凭我自己的能力,当然解不开那迷药,可若是有人暗中帮我,这一切便是轻而易举的了。还有,你将我身上的弓夺走,我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所以我让那人从你身上将它偷走,并且连夜给了沐云澈,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们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栾月还未说完,任祁便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月儿,你明明已经失忆了,你怎么可能做这些事……”
栾月说得云淡风轻,可谁又知道此刻她心中的难受,任祁,你痛,也许我比你更痛。
你更多的是不能接受,可我却是明知道是这个结果,还要走这条路,也许这便是你我的命。
“任祁,你不要再麻痹自己了,你明明已经有了结果了不是吗?你不要替我找这些理由了,是我做的,你就算用再好的谎言也掩盖不了。”栾月往后退了一步,苦笑一声。
“你说我没有理由这样做,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一直都没有失忆!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任祁不可置信地看着栾月,他之前也只是猜想她可能是恢复了记忆,却是不料她竟然一直没有失忆!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是吧?栾相一家三百口人,一夜之间便只剩我一个,试问这天下还有几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可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活到现在的吗?我每一天都在想着要将那仇人生吞活剐,可是他位高权重,他万人敬仰,我一个弱女子又如何与他抗衡?”
“我若是不装作失忆,他一定会尽早便将我除去,又怎么可能让我活到今天?”
任祁蹙眉,月儿她竟然知道了杀害栾相一家的凶手。他深深吸一口气道:“那是他一个人犯下的错,与这整个华国有什么错?”
“他难道与华国没有关系吗?整个华国都是他的,我若不灭了华国,他又怎么能体会到与我一样的痛?”栾月此刻竟是笑得有些癫狂,只是眼角的泪水却仍旧汹涌。
“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整个华国也是他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宰相,即便是国舅又如何?”任祁怒道,他现在很生气,他不知道自己是生眼前这个傻女人的气还是生自己舅舅的气,或者是生自己的气,亦或是都有。
“原来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啊,你是私下调查了是么?原来你以为是洛卿宁那个狗贼做的啊……”栾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是他做的,这主人想要伤人,若是没有狗又怎么行呢?”
“你什么意思?”此刻任祁竟是有些看不透栾月,这样刻薄的话也是从她的嘴里说出的吗?从前她根本不是这样的!
“任祁,你非得比我将话挑明吗?那好,那我便告诉你!杀我全家的人是你的父皇,而那洛卿宁只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而已,洛卿宁即便是再狠毒,可他却还没有狠毒到这个地步!竟是要对栾家上上下下三百余口人赶尽杀绝!”
栾月变得激动起来:“若是没有任柯的默许,他又怎么敢轻举妄动,若不是任柯暗中的旨意,为什么他现在还安然无恙,为什么连你都调查出来了任柯还没有查出来!任祁,你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
任祁无力的手紧紧握起,栾月她说得没错,他得知是洛卿宁下手的那一天便想过这个问题。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扼杀了。
父皇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他一向都十分器重老师,而且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舅舅自己因为妒忌还有私人的恩怨,所以才对老师下毒手,而父皇不计较是为了顾全大局,这个国家不能同时少了两个股肱大臣。
毕竟舅舅对华国的忠心,他是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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