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月四处张望着,眼前依旧是空荡的场景,灰茫一片,混沌一片。
“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只要摇动铃铛你就会出现吗?”
“请问主子找我何事?”一袭白衣不出在栾月身后,凌启微微躬身,语气里尽是谦卑和顺从。
栾月看着一如既往的灰茫茫一片,眼神犀利的看着眼前这个依然看不清模样的男子。
“我吩咐你的一切事你都愿意做?”
“是的。”
“那好,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全家?”栾月重生已是数日,前段时间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每到夜晚身体都会疼痛难忍,难受到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最近她才完全恢复了一丝清明,脑袋脱离混沌的那一刻她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死了她全家,爹爹生平待人友善,朝中大臣很多都是他的学生,皇帝更是对他委以重任,高居左相一职,还是太子的老师。
既是这样又是谁要置爹爹于死地,更是连她家的下人都不放过!
“有能力杀左相全家的人且至今逍遥法外的人,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
“到底是谁?”栾月的心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可是凌启却久久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
“主子为何不自己想?”
“你可是说过我的任何要求你都不愿意拒绝,那现在我命令你告诉我,你说啊!”栾月一声怒吼,眼底有如山崩地裂般震撼,又似波涛般汹涌。
她现在早已被怒火冲刷着头脑,她不是不可以去想,可是眼前这个男子明明说好告诉她却又不愿意,真的很令她愤怒!
“主子,凌启只负责做而不是说……而且若是我直接告诉你你又会完全相信?而且像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能耐报仇,想要毁掉那个人凭你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你要知道他是如何强大,整个华国还没有妄想和他对抗的人……”
凌启那说话的语气轻挑邪气,根本就没有将栾月这个主子放在眼中!
整个华国还没有妄想和他对抗的人……栾月却是只在意最后那句话。
栾月身子一颤,呼吸一滞,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凌启。
“你,你说什么……”
“凌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主子自己想的。”栾月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后来说的,也不管为何凌启要一步步引她发现事实,却不愿意直接告诉她。她现在唯一想的便是那个整个华国都没有妄想和他对抗的人……
为什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这些年爹爹为他鞠躬尽瘁,日夜操劳,他为什么要杀他!
“不,不可能的!”他是一国之君,应该爱民如子,又怎么下得了这个狠心将栾府三百多口人全都杀害!甚至还要将栾府给烧了!
栾月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胸,明明是在结界里,明明这个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实体,眼泪还是从眼角滴落。
为什么会这样!皇帝对爹爹那么好,他还曾在私下称爹爹为兄长!不!他不可能害爹爹的!
“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吧!你到底是想要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尽管拿走好了!非得要这样将我当做玩偶一样的戏弄吗?一会儿说不愿意告诉我,一会儿又一直暗示我……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栾月嘶吼着,声音沙哑,神情疲惫,泪如雨下。
现在她的脑子很混乱,比之前混混沌沌的时候还要乱,想要理清头绪却是不能。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助感……
凌启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或者是她该不该相信,如果他说的是对的的话,那任柯为什么要杀了栾相一家,他有什么理由?
“主子,我都说了,我只是和你有契约关系,别的我没有必要骗你。更何况我只需要你身上的东西,别的我都不需要,我又何必骗主子你呢?凌启不会做对自己没有意义的事。”
其实栾月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凌启没有骗她!是的,他没有理由骗他,而且按照他说的,嫌疑最大的确实是皇帝……不然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查出来,而且爹爹去世以后皇帝就不愿意见她……
虽然心底说服了自己,嘴上却一直念叨着:“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
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这比不知道杀父仇人更加可怕,不知道她还可以心存希望,还可以骗自己,皇帝会帮她找到凶手,一定会的。
如今那个凶手却是她一直信赖的皇上,是那个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皇上!
凌启蹲下身嘴凑到她的耳边,“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不答应吗?因为你的灵魂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控制我的行为的地步。主子永远要记住,弱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就算你我有契约关系也不可以……”
凌启低笑,看不清表情的脸发出低沉的声音,“像主子这样不动脑子,什么都依赖别人的人,我真的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偏偏是选中你?”
——弱者没有资格谈条件,就算是有契约关系也不可以……
——像主子这样不动脑子,什么都依赖别人的人……
她真的是那样的吗?细细回想,从栾府被杀那天,她便一直是在依赖着别人。先是让皇帝帮她寻找凶手,而重生之后便是寄希望与眼前这个根本就不知道来历的男子。
她甚至都不愿自己思考!原来她一直都是依附别人而活的可怜虫!
栾月身子本就娇小,蜷缩成一团。凌启说得对,她现在太过弱小,也太过依赖于别人,所以从今天开始她要变强!
她再也不能是从前那个天真无忧的少女了,仇恨告诉她不可以,命运告诉她需要反抗!
“主子……”凌启看着眼前的少女,艰难开口道。也不知为何,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单纯的安慰,却又是连安慰也不懂。
“不要叫我主子,叫我栾月,主子?我可当不起。”阴森灰暗的双瞳骤然睁开,栾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难以看透的男子,冷冷开口道:“我想你也不愿意吧。”
主子?到底她是主子还是他?栾月总算明白过来了,她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一颗任由他掌控任他索取的棋子,到头来却被他叫做主子,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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