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狗血的真相
看着倚靠在自家门口的男人,柳素言仅有一秒的错愕,面上又恢复了冷静:“你怎么又来了？”
两人分开也不过两天的光景，他青色的腮胡已经冒了出来，黑润的双眸也布满了红血丝。模样颇有些狼狈。
他一直怀揣着四年对她的感情,认为她不会如此狠心,但此时她只是站在电梯口冷冷地跟他说话，李昊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生疼生疼。
“我……想你了。”
一开口，满身的酒气散发了开来。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了皱眉:“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你父母该担心了。”
李昊突然就咧嘴笑了，眼泪迸裂了出来:“素素，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她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李昊，我们都是成年人，理智一点不行么？非得要做得难堪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么？”
如果非要在纠缠与朋友中做一个选择，她倒宁愿以后还能见面了笑一笑。
“我知道，那时候出国对你的打击有多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情——”
他几度哽咽泣不成声，她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耐心道：“我们之间隔阂的不止是这些，还有你父母，还有我们之间空白的四年。”
她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脏，脸上微青，垂着的头猛然抬起:“你还怨我，就证明你还在乎我!”
他踉跄地走过来想要抱住她，却被她躲闪开，沉静的双眸覆上了一层薄雾:“李昊，我真不知道——你居然演技这么要好。”
他的脸霎时惨白地骇人，半晌才道：“素素，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她轻声笑了出来，转身道：“如果你还算珍惜我们当年的情分，你就走，立刻走！”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犹疑。
见她要进屋，李昊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开锁的手，双眸猩红地望着她:“素素，你究竟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放开！”
几乎是没有一丝温度，冷冷的，却容不得别人反抗。
他怔怔地松开了手，面上浮现了一丝愧疚之色。
顾念多年的感情她隐忍着没说，眼下李昊居然咄咄逼人，她才盯着他的双眸冷笑道：“我说什么，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来对我纠缠不清，李昊……你究竟对我存的什么心？”
本以为这事处理得干净，她就会什么都不知道！对上她神色清冷的双眸，他的腿不由得朝后退了几步，差点摔了个趔趄。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她扬眉冷笑。
李昊还想上前解释，她却冷声道：“别过来，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从没想过这样的词汇居然应用到他的身上，李昊的心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却又不敢上前，嘴角蠕动了几下，奋力辩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想多了，李昊。从你出国的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就结束了。你既然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就该有个男人的担当。别让我最后都瞧不起你。”
她说罢，便狠狠地关上了门，全身靠在了门背上。
屋子里黑漆漆的，除了她的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宽敞的格局安静得有些过分。
一夜辗转无眠，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又拖着乌青的眼袋上班。张婶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喜滋滋地去了茶水间。
晌午时分，接到上级通知，下午他们项目部会空降一位总经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柳素言眼皮总是跳，揉搓了几下都没效果。她沉叹了一口气，在这家公司虽说资质不浅，但若是真想爬上那个位置，她这辈子都估计没戏。好在前任经理刘总赏识拉了她一把，这才坐上了副总的位置。
他们项目部属公司分项，但也是公司的核心部位。刘总走的时候有心提拔她，如今空降了一位，估计是有心无力。
正思忖间，办公室外骚动了起来。
男男女女都挤到了项目部门口，柳素言蹙了蹙眉，右眼跳得愈发地狠了。
不到一分钟，外面的职员又迅速地回归了本位，她忍不住好奇站起身扒开帘子朝外望去。
鸦雀无声。
只听到皮鞋踩在光洁地板上，平缓而冷静的频率越发的逼近。
锐利的眼神在整个办公间扫视了一圈。
柳素言放下了帘子，惊慌地捂住嘴——怎么是他？难怪眼皮跳了一上午！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寒暄一下，脚步声已经径直朝她这边走过来。
她赶紧坐回了办公桌，等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冷静地抬头，“请进。”
她压根就没能想得到，她未来的顶头上司……居然是他！
周子微踏入办公室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眸中的讶异转瞬即逝，眉头不经意间蹙了起来，语气也有些淡漠，“你一直在科盛？”
站在他身侧的人事部主任刘晔顿时明白，这两人原来是熟识，当下便介绍了一下新来的周总之后，便退了出去，并轻声有眼力劲儿地带上了门。
她站起身，用一次性的茶杯替他泡了一杯热茶。
看着她递过来的茶杯，周子微的眉头拧成了结，“环保意识有待加强。”
再朝里头瞥了眼，他一本正经地问道：“难道没人告诉你，我比较喜欢喝浓茶？”
□□，挑剔，这是她对他的最终评价。
把她当茶水间小妹使唤，她也认了！谁让公司里出了新政策，为了节俭空间资源，总、副办公室为同一间。
她蹙着眉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洗净了的杯子，重新替他泡上了一杯新的。
杯子是上一任总经理临走时送她的，当时她还难为情不肯收下，刘总却意味深长地道：“总能派上用场的。”
敢情经理的话，确实应验了。
接过端来的大号保温杯，他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唇角也不经意间向上微翘。
冷气呼呼地吹着，柳素言的额头却密密的沁出了一层细汗，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同处一室，竟有种莫名的压抑感。难道是——气场不合？
至于这个周子微为什么会空降到他们项目部，她也是路过茶水间听八卦听来的。一个在部队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会弃武从商完全是为了来核心单位了解综合业务，过段时间便直接调进公司顶楼。
顶楼的意思是总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
不过公司董事长，她进总部大半年也没能有幸见他一面。只是在公司宣传栏看到过一张合影，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也不怕人笑话，董事长要是现在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不一定认得出来。当然，人家也不一定认识她。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财务室每月薪水照发，她工作照做这就够了。
到底是道听途说，她也没将那些八卦放在心上，只仍旧有些纳闷，他一个军官出身要怎么带人谈项目。
以前在项目上，她就跟着熊姐跑前跑后，前期虽然累了些，后来一旦上手了，就做得理手许多。后来熊姐怀了孩子，就没打算在工地上继续奔波，看在她谦虚勤奋的份上，离职的时候便提拔了她一把。柳素言的职场生涯，这才一路顺风顺水了起来。
辗转到公司总部，熊姐也从中出了不少力，连带才卸任不久的刘总也对她照顾有加。
所以熊姐来电话的时候，她雀跃了好一阵。
“熊姐，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上次去你家，结果屋里没人，打你手机也是关机。”跟熊姐一说话，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
周子微蹙了蹙眉，手上正翻着的文件也停了下来。
见他神色有异，她连忙弯身出了办公室，一路小跑到长廊上，“原来你去了澳大利亚度假，难怪屋里没人。”
熊玲在电话那头朗声笑道：“小家伙一直囔囔着要玩，她爸就自己做了决定，临时通知的，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我给你带了盒巧克力回来，已经快递过去了。你待会记得签收！”
她嗔怪道：“怎么每次都给我送这个……”
“这东西本来是归你男朋友送的，按理说我是不该抢了这个先，但你吧……一没男朋友，二嘛……身板瘦得就跟骷髅似地，不多吃点这些，你怎么长点肉！男人啊……一准是被你干巴巴的身材吓走的！”
熊玲是在男人堆里操练出来的，做事比男人还要麻利，她这话已经算很含蓄很委婉了！可柳素言听着，还是免不了面红耳赤，当下回道：“熊姐，你又不关心潮流了，现在时兴细腰、细腿、细胳膊！”
一番话逗得熊玲在手机那头哈哈直笑，“你净不捡重点地方说，男人喜欢丰臀□□，摸起来有手感。”
挂了线，她一整张脸依旧红扑扑的。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熊姐是知道的，见她当初那般在意，以为她作为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那个人。
殊不知，二十八岁的某人还是老处女一枚。
她若有所思地抬眸时，他的视线恰好从她的胸牌处扫过。准备上前礼貌性地打个招呼，那人却迈着大长腿径直走向了长廊的另一端。
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柳素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白色的衬衫里面配搭一件裹胸，当然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这身板真的跟飞机场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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