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两人拥抱了多久。
“尊,你母亲的病,不能治好吗?”穆暖阳问道,毕竟这样子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
“母亲的病之前一直都有在治疗,从母亲疯了的那一天开始,父亲一直都是找最好的大夫来为母亲治病,只不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大夫说母亲的病更多的是心病,心病用再多的药治都是治不好的,除非母亲可以自己放下心中的执念,否则…。只会一直疯癫下去。”
楚云的心病是她对顾苍懿那份执着甚至有些偏执的爱,这样的爱,如果是两情相悦,或许会是个好的结果,可是,偏偏,这爱只有楚云自己执着着,伤人亦伤己。
穆暖阳微微叹了口气,爱一个人爱的那么偏执,爱到连自己都疯了,甚至是伤害到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的小孩,这样的爱,真的好么?
穆暖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偏执的爱。
“你母亲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我们努力一起帮她。”她这样说着,虽然她知道有些事情并不一定是努力就会有好的结果,不过,努力过总好过不曾努力。
宿尊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儿,一直以来对于母亲,他几乎是放弃的,因为曾经努力过,可是却无法改变什么,而现在,她说,要和他一起努力,一起努力帮母亲。
他亦知道也许还是不能改变什么,可是她的话,却仿佛让他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他薄唇轻启,“好。我们一起努力。”
穆暖阳和宿尊一起来到了楚云呆的房子那边。
房间里,楚云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窗户,她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感,有些空洞。
宿尊牵着她的手走到了楚云的身边。
楚云渐渐注意到身边的两个人,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
此刻的楚云头脑尚算清醒,她的视线一直是在宿尊的身上,可是却看得出来,这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感情。
楚云对于眼前的两个人更多的是陌生。
“娘。”
宿尊先开了口,而这一声娘,连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叫过了。
女人的神色微颤,原本空洞的眼神有了反应,可是那反应更多的是疑惑,似乎在疑惑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会喊她娘。可是,她却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在哪见过,为什么有一些熟悉呢?为什么?
“你们是谁?”楚云缓缓开口喃喃道。
这话令穆暖阳有些一怔,而一旁的宿尊,却很是淡然,就仿佛习惯了一般,一时间穆暖阳竟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半响,穆暖阳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娘。我是穆暖阳,是宿尊的妻子”虽然楚云甚至对宿尊的认知都不清不楚,可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楚云似乎更加疑惑了,嘴里嘟囔着,“宿尊…。。宿尊…。”
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似乎是陌生的,可是又仿佛是熟悉的,楚云有些呆呆的看着宿尊,他是谁?这是楚云脑子的想法。
宿尊在楚云的面前缓缓蹲下身来,“娘,我是尊儿。”
“尊儿…。。尊儿…。”楚云只是喃喃着,却始终没有想起什么。
宿尊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眼神,虽然他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穆暖阳看出了宿尊的失望,手轻轻的覆上他的手背,“尊,这事情急不得的。”
宿尊站起了身,“我知道。”
事实上,今天他们来看母亲,母亲的反应已经算是好的了,虽然她念叨着他的名字却始终想不起来,可是至少她没有像平时那样,看着他,痴痴颠颠的叫着顾双城和顾苍懿的名字。
他看着那虽然有些痴傻容颜却依旧看得出美丽的母亲。
娘,你会想起来的是么。
宿尊这样想着。
曾经他一度觉得母亲就这样疯一辈子,或许对他来说都已无所谓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期盼着母亲能够好起来,即便自己并非是母亲与所爱之人所生的孩子。
宿尊的眼睛不禁看向一旁的穆暖阳,或许是她的出现改变着自己,是她燃起自己心中的希望,她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爱一个人是怎么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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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尊的病在晚上的时候又发作了,他的痛,被那冷热交替的感觉缠绕着,不安,都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他的病痛,这种无力感充斥着她,让她有些心累。
穆暖阳靠在宿尊的怀中,此刻的宿尊已经沉沉的睡去,只是眉头却还是有些微皱着。
她的手不禁抚上他的眉头,很想抚平他的皱眉,他的难过历历在目,该是有多难过呢,才会连在睡梦中都皱着眉。
他的疼痛与身体热度的交替到底是怎么回事?每一次他的发病都让她既害怕又手无足措,很想帮他,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帮到他。
蓦地,那双邪魅的双眼,倏然的睁开了。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向来,她的睡眠都是很多的,宿尊看了看窗外,现在天还没亮。
“睡不着了。”她看着他,对于他的病,她曾经也问过,可是宿尊只是回答她,治过,只不过没治好。
可是她始终感觉,尊的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从以往他的回答中,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一些刻意的不语,就仿佛隐瞒着些什么似的。
他的每一次发病都牵扯着她的心。
她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时间还早,我再睡会。”
她的模样像极了小猫,宿尊看着睡了过去的穆暖阳,嘴角轻轻扬起笑容,替她掖了掖被子。
在确定她已经熟睡后,他才缓缓起了身。
此刻的天还没有亮,亦是很安静,他望着黑漆漆的夜,或许是时候和她坦诚一切了吧,他这样想着。
只不过,她知道后,会害怕么?会害怕到想要逃离么?而这个答案,他并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早已离不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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