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并未说完,但却停止不说,眼神盯紧一处。
夜醉甩了甩右手,收回双手,背负身后。
“我说过,没了另一只手,我打不过你,但是如今,结局未定。”夜醉冷哼一声。
“的确,毕竟大帝所喝可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出生的处女的血,又怎能不恢复旧伤,功力大增呢。”师父低低轻笑,手指随意拨弄着琴弦。
夜醉脸色微变:“那又如何,怜爱是我当年所救,如果不是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如今不过吸了她一点血,还要经过别人的允许吗?”
皇甫晴有告诉她,夜醉有个妹妹,所以她便有了猜测,没想到,竟然猜对了,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做到。
师父啧啧两声:“自然不用,不过大帝既然会说出当年所救,那么就等于承认了并没有忘记以前的记忆,而今日在你房间内,大帝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欺负皇甫晴试探我的反应,最后又假装似乎想起来什么,不得不说,大帝的演技果然了得,连我都骗了过去,让我以为大帝没有发现我,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当时的夜醉自然会没有什么好下场。
夜醉冷笑:“可惜你已经错过时机了,记得过去又怎样,那样惨痛的过去,我不想再去回忆,我如今是天马帝国的大帝,我是天马大帝,不再是尉氏府邸的长子,不再是那个谁都不怕谁都不理的无能废物,如今,我要讨回所有的债务,只要跟尉容君有关的所有人,你们都要死,死去吧。”
话音未落,夜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师父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快速挑起一根琴弦。
下一秒,琴弦与一个身影撞击一起,身影硬生生倒退三步才停。
“好功力,妖怪就是妖怪。”夜醉嘲讽一声。
“妖怪如何,总比将自己弄的人不像人,妖怪不像妖怪的东西好上千百倍。”师父悠悠道。
琴弦虽小,但却夹杂七成的功力,对于夜醉,她并不敢掉以轻心。
“哼,能知我今日要来,算是你聪明,但错就错在你自大到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抵挡住我,如果你的功力是刚才攻击的两倍,那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夜醉的身影再次消失。
师父脸色凝重起来,手指轻轻弹奏着琴弦,突然,一根琴弦被挑起飞出,方向,左上方,三十六度角。
空气中传来轻蔑的冷笑,紧接着,破空声从后方直击过来。
师父脸色大变,身体一百八十度旋转后退,硬生生避开了夜醉的攻击,在她原来的地方,夜醉站立着。
“你也就只有这点实力了,如果现在给我跪下来磕几个头,舔着我的脚趾头,我便饶你一条命。”夜醉笑容恢复灿烂。
刚才竟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师父掩嘴轻呼:“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话是这几句,太聪明了。”
夜醉脸色冷下来:“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
身影消失在空气中,空气沉静下来。
师父眼睛转动一圈,缓缓闭上,耳朵微微耸动。
风轻轻吹,蛙鸣声不绝于耳。
“铮。”这是冷兵器交接的声音。
古筝被师父整个拿于手中,而与古筝相碰触的是一根银针。
内力的灌充令所拿之物坚硬如铁。
“看来我可以好好玩一会了。”伴随着夜醉的狂笑,身影再次消失。
相比较起来,师父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没有,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刚才虽是挡住了攻击,但也算处于下风,受了内伤。
如果正面对抗,她自不是对手,所以——一道寒光无声无息出现在距离后脑勺一厘米的地方,前进不得,仔细看去,是根银针。
而银针被师父手中的一根琴弦抵挡住,不同的是,这一次,师父倒退了两步。
同样两个闪烁银光的物体看似无害的对抗着。
银针收回,身影消失。
师父的眼睛缓缓闭上,神情平静,手指不断抚摸着古筝上剩下的琴弦。
突然,所有琴弦一次性飞出,目标锁定西南方,五十度,距离半米。
从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好像打在空气上。
一道闷哼从被打的空气中发出,人影显现出来,正是夜醉。
“你骗我。”夜醉咬牙道,血丝从嘴角流出,左手抱住右胳膊与身体相接的地方,手指死死拽住一个隐隐带着银光的东西。
右手臂虽是没断,但也已经伤及筋骨,骨头被琴弦勒断了一半。
同样的地方短时间内受伤两次,这给治疗本身就带来了不便,如果再次强行吸血恢复身体,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
笑意重回师父脸上:“被你发现了啊,没错,不骗你,你又怎么会大意轻敌上当呢,不要忘了,我可是修行千年的老妖怪,而你不过活了几十岁,这里,要差一点。”
师父指了指脑袋。
夜醉的眼眸渐渐发红,死死盯着师父:“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说话时,手指有着轻微的抖动。
“杀了你自然会杀,但不是现在,更不是我,所以,你必须要活着,还有,在我眼皮底下,不要妄想有什么小动作,我知道你是想要弄断琴弦,但是,我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
师父神情猛然一紧,接着,手指抖动几分,琴弦收回。
“啊——”刺耳的尖叫声,撕裂着空气。
一条胳膊滚落在地。
鲜血瞬间沾染满紫色的衣袖,点点鲜血快速顺着手指缝滴落下来,快速在肩部点击几下,鲜血的速度顿时减缓下来。
而夜醉的脸色已经苍白之极,眼眸中的红色越来越深。
“我说过,你必须要活着,但是我没说要你怎么活着。”师父单手依靠着古筝顶部,甩动下自己的头发,语气轻松道。
“你会后悔的。”夜醉狠狠看过师父一眼,身体站立而起。
突然,夜醉脸色一变,神情微微惊恐。
“你很危险,所以,为了保险,我不得不残忍一些,毕竟我要保护我徒儿还有我徒儿喜欢的男人。”
话音落下,一条同样穿戴紫色衣服的胳膊落得同样的命运,滚落在右胳膊的旁边,鲜血流满一地,刺激着神经。
“你会后悔的。”同样的话语,这一次却更是阴沉如血。
第二次胳膊落地,夜醉并没有叫出声,正是没有叫出声,才会显得更加可怕。
师父微微皱眉,手指不安的蜷缩一团。
眼睛好像要硬生生跑出眼眶,红色充斥着视觉神经的每个角落,呼吸粗喘,额头的汗水洒落一地,鲜血由于没有受到止血的作用,不断喷出,好像喷泉。
衣服沾染了鲜血,原先的紫色变成血红,月光下,愈发的诡异,好像一位即将复仇的死神。
眼睛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女人,深深的,紧紧的,好像要将身影刻在脑海。
微叹出一口气,师父手指对准夜醉的肩部凌空虚点几下,鲜血止住。
“我嫉妒尉容君,因为他有爱他的女人和他爱的女人,我嫉妒尉容君,因为他一出生就受到所有人的关注,他的能力天生就比我好,我嫉妒尉容君,因为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完美,身边总是会出现可以卖命的兄弟与朋友,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恨他,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将完全不一样。”
夜醉语气很轻的将这些话说完,眼睛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眼前的女人。
“我很感谢你,让我有跟他正面交手的机会,但是我也恨你帮助他,在杀死尉容君之前,我不会杀你。”
即使已经伤的如此重,语气却一如既往的狂妄与自信,这让师父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夜醉应该不会再有威胁才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的不安,她在担心什么,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夜醉顺着楼梯一步步缓缓走下城楼,背影倔强的挺直。
看着夜醉,踌躇几分,最终师父还是没有动作。
她做的已经够多,剩下的,就看天的造化吧。
淡淡雾气从嘴中呼出,仰头,明月挂于天空,散射微弱的光芒。
城楼下微微骚乱起来。
“不要拦,让他走。”声音不大,但却让骚乱安静下来。
十分钟后,夜醉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下,一步步远离她所在城楼的地方。
不过,也是个苦命的伤心人。
错就错在,你选择错了方式,你应该有个很好的人生。
看着夜醉的背影,她出了神。
天马帝国最后一座城池手中树枝幻化出无数剑花,上下纷飞于手中,似乎觉得不爽,下一秒,手中的树枝已被一根蓝色的皮鞭代替。
“呼,还是自己的东西用的爽啊。”上下挥舞几下,皇甫晴吐出一口气,嘿嘿一笑,转身将皮鞭挥向一个向她这里冲过来的士兵。
鞭起鞭落,那人滚落在地,双脚被她的皮鞭直接打折,再也无法站立。
每个被她攻击到的士兵下场都是如此,毕竟让她杀人,这种事情她还做不来。
突然,肩膀一沉,是小银。
“你这家伙,让你开城门,你死哪去了。”皇甫晴转头怒瞪某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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