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被大火烧烬,姨丈姨母也将举家搬迁了。
花颜雪终于感觉到了孤寂,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临行前,姨母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花颜雪身世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原来花颜雪的生母的确是西临人。当时两军交战,她穿着将军铠甲,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许是难产大出血……
“那她叫什么名字?”花颜雪有些硬咽地问道。
原本她并不想问她的名字,她告诉自己,她的娘亲就是尹燕燕,她就是尹燕燕生的,尹燕燕在她的心里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可是,那人是因为生她难产而死的,她不得不承认,也不能不承认,那人就是她的娘亲。
她心疼了。如果可以,她愿意去她的坟头喊她一声娘亲。
可是,姨母却说,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次战役,许是她第一次上战场。之前与西临的几次交锋,都没有见过这位女将军。
所以,她连生下她的娘亲的名字都不知道……
花颜雪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样也好,就让自己抱着这种歉疚的心情继续生活吧!
至于爹爹让她带着那枚刻着“雪”字的玉佩去寻找亲生父母,她暂时还不想。
也许,等到报了仇,她会去找他们的。
她要质问那个男人,为何会放任自己即将临盆的妻上战场?为何对流落在外的血脉不闻不问?
她想,如果见到了那个男人,一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冷血无情,她会不会一剑了结了他……
——
苏府玉雪轩里,月儿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问道:“小姐,真的要走吗?”
“当然!”
“可是姑爷临走时特意嘱咐过我,要我盯着你,不让你……”
月儿咬着唇有些犹豫道。
姑爷出城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去了,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嘱咐她要看紧她们家小姐,不管有什么事都要等他回来再说。
花颜雪换了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地看着她,勾唇笑了笑,“傻月儿,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当然是小姐的人了,月儿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我可不要鬼!”花颜雪轻点了她的鼻梁一下,拿起包袱准备走人。
月儿面色一慌,连忙拉住她的袖,讪讪问道:“小姐,你就这样走了?不要月儿了?”
花颜雪面色一怔,双眸认真地看了月儿一眼,轻声道:“月儿,你就留在苏府吧!李青人还不错,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小姐!”月儿伤心地看了她一眼,便朝着她跪了下来。
“带着我一起走吧!我知道,小姐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月儿没有家人,从小就跟着小姐,早就把小姐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小姐待月儿不薄,月儿都没有机会好好报答小姐。月儿不想一个人留这里,小姐,你就带着月儿一起走吧!”
花颜雪蹙眉望着她,犹豫道:“可是,跟着我,你会有危险的!你留在苏府,有人照顾,我也好放心。”
“我不怕!”月儿用袖擦了擦眼泪,呜咽道:“将军府就是我的家,小姐就是我的亲人!月儿没有能力保护好家,可是月儿不能再失去亲人。小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见她哭得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花颜雪踱步思量了一会,终是叹了一口气,“那好吧,赶紧换套衣服去!”
“嗯!”月儿点点头,这才破涕为笑,起身换衣服去了。
花颜雪便抓着时间找出笔和纸,给苏玉君留下了一封信,还有前一晚她以苏玉君的名义写的一份和离书,上面已经盖上了她的手印……
从苏府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时辰了。
一上,花颜雪漫无目的地在珞城的街上行走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月儿也只好跟在她身后默默地走着。
“咕噜咕噜……”
肚开始唱空城计了,月儿红着脸,一边悄悄揉了揉发出不和谐响声的肚,真希望小姐没有听到,羞死人了!
花颜雪斜睨了她一眼,压低声音笑了笑,“饿了吧?瞧你可怜样儿!走,我们去醉香楼坐坐。”
“啊!好了!谢谢小姐!”月儿兴奋地大呼一声。
“该打!你忘了吗,要叫我公!”花颜雪不赞同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再次提醒道。
月儿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饿肚的滋味真难受,她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又累又饿,一听到说要带她去珞城最有名的酒楼吃饭,肚里的馋虫叫得更欢了,她就得意忘形了。
远远的,便看见龙飞凤舞的“醉香楼”个金漆大字的匾额悬挂在门梁之上,门前左右两边各屹立着一根粗壮的雕花石柱,甚是威风。石柱周围摆放着一盆盆盛开的牡丹,花开富贵,吉祥如意。
醉香楼,是珞城里最大的一间酒楼,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
它与其它酒楼有所不同,上中下有共有层楼。最下面的一层格局简单朴素,是普通平凡姓喝茶吃饭休息处。
中间一层则是为富贵权势之人所聚,除了上好的酒菜佳肴享受外,客人还可以花银两请酒楼的歌姬抚琴一把,或浅唱一曲。
第层则是不对外开放的,据说是酒楼那位神秘的老板私人所用。说神秘,是因为他很少在酒楼现身,即便是来了,也只是在楼休息,从未下楼。
而楼也只有酒楼代为管事的帐房先生可以出入,那也是为了向偶尔过来的神秘老板报告酒楼经营事宜。这就给醉香楼又铺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增添了它在珞城的名气。
两人径直走到二楼临窗的一间桌旁坐定,眼尖的店小二立马热情地跑来:“二位客官,想要吃点啥嘞?”
月儿以前跟着花颜雪来过几回,算是老熟客了。
她抬头看了看一旁的花颜雪,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心下了然。便沉声道:“银芽盖被,雪花火腿卷,鸳鸯五彩烩各来一盘,再来个清汤燕菜。嗯,先来这些吧!”
“……好嘞,请稍等!”
重复了一遍菜单,小二麻溜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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