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仁暗自叹口气,懊恼不已。让紫槿不开心可不是自己的本意啊。
嫣芸许是读出了些许异样,只看了几眼对面微闭眼脸的大公子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将翠玉珠窗掀起一些,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紫槿与大公子的事自己还是少去掺和为好,不知今日是否能在皇宫遇到五皇子呢~
这辆马车沉浸在默然中,可后车上早已忘却了被大公子训斥的不愉快,政儿正贴在晓曼身边听她说她小时候是怎么统治一条街的孩子,“为非作歹”的孩子王光辉事迹。
马车停停走走,终于驶入了离宫门几百米处的地方,但也是最终停了下来无法再往前移动一步。前车的杨伯站起来看了一下前方被堵的水泄不通的道路,焦急地回头道,“大公子,前面全被堵住了,马车根本无法前行。”
大公子倒不着急,还未开口,一旁的嫣芸急的赶紧探出了身子,看了下前后,一脸不开心地坐了回去。
已经能隐约看见宫门,但也能看到前前后后满满的都是马车。
此时后车的刘叔也是见车久久不动,向小姐少爷汇报了下。
晓曼也探出身子,站在马车车厢前方,踮着脚看了下前后,正巧听到离着很近的前车中嫣芸在大声地叹气。想到嫣芸担心进不了宫委屈的样子,晓曼也是于心不忍。
喜欢一个人,急切地想要见一个人的心情,我也知道。晓曼心中默默念叨,于此同时脑海里跳出来一个既模糊又清晰的面容,模糊的是看不清轮廓,清晰的是即使看不清轮廓也知道是谁。而这个人不是苏文君。晓曼轻叹口气不再思考下去。
晓曼让政儿在车厢里不要移动,又吩咐刘叔照看好小公子,才安心地下了马车,走到前车边,被嫣芸掀起的珠帘并未放下,晓曼踮起脚尖能看到嫣芸咬着下嘴唇低着头不说话,而一旁的大公子看着嫣芸委屈的样子,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大公子也是个会关心姑娘家的人呢。晓曼嘴角不经意地弯起,轻轻敲了下车厢。
待嫣芸抬头不解地看向她时,晓曼挑了下眉,“嫣芸,帮我。”
嫣芸和大公子都看得到说这话的时候,与挑眉的随性相反,晓曼白皙的脸上满是自信,清澈的眼睛里也闪烁着什么,在这白天的车外,也显得特别清亮。
宫门足足有十米宽,五扇高大门道闭着中间三扇门,只开了左右小个小门,以便检查。宫门前只有一条笔直的道路,就是方才所提及的吉庆路。宫门口,也就是吉庆路的路口为了方便停放马车,设计成了扇形。
吉庆路也很是宽宏大气,与宫门同宽,可供四两马车同时并排前进。本不会有任何的堵塞发生。而且正是因为向来通畅,所以并未安排任何侍卫进行指导。
行李当日最重要的是午膳,午膳设与午正,而宫门将于午初关闭,迟到者一律不得入内。而且为了防止意外,外来车辆今日一律不得入内。
而此时距离闭门不到一个时辰。可不知为何今日参加行礼日的各家各户都选择了这个时候进宫,前方的马车无法掉头,都堆挤在扇形区的宫门旁,后方的马车则均想抢着先行一步,并列着抢占了所有车道。
距离闭门越来越近,离宫门较近的均选择下车步行,从一个个车缝中挤过去。主人已经下车步行前往的马车未顾及身后的车流,掉头,横向拦住了道路。如此,除非人从马车上爬过,否则别想前进一步。百米长的吉庆路上已有多处因此发生堵塞。一时间抱怨责骂漫天。
而此时韩府的两辆马车正前方,估计是觉着赶不上行礼了,意图掉头。由于未掌握好掉头方向,两边并排停放着的三辆马车也无法挪动位置,掉头马车硬生生地夹在了左右两辆马车中间不得动弹,此时不耐烦的马夫还催促着马儿前进,不知缰绳已缠住了左边车轮,马儿被紧紧勒住,发出了一声长嘶。
“这下好了,爬也爬不过去了。”嫣芸下马车时,正好听到了前面马儿的嘶叫,一颗心沉到了脚下。
“不,嫣芸,一会你要如此帮我。”晓曼伸手拍了拍嫣芸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俯在嫣芸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嫣芸面露疑惑却又有些欣喜,从怀中拿出一个青铜色木雕递给晓曼。
这是嫣芸随身携带的一块木雕,雕刻着凤求凰图,边缘还细致地刻画着如海浪的图案,表面是加工上去的青铜色,使木雕看上去很有韵味,最主要是五皇子赠予的,所以嫣芸在上方编织了红色缎带,挂上了一块碧绿通透的旧玉。
接过木雕,晓曼便交代了杨伯几句,杨伯也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直坐在马车车厢里的韩仁看了这一切,也未开口说任何话语,只是视线一直未离开晓曼身上。晓曼跟杨伯说话时不经意间与韩仁对上了眼神,晓曼一时觉得眼睫毛一跳,担心韩仁的目光带着利剑像自己刺来,但却只看到韩仁微颔首,明眸闪动,眼神里也只有柔光。
只见杨伯拉住了缰绳,控制住方向,促使马儿转弯,不偏不移也卡在了两辆马车之间。
前后两辆马车皆如此,本已抱怨不已的人群顿时怒气冲天,一些还极力克制的人也不由地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责怪起来。更有认出是韩府的马车的人在低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晓曼置若罔闻,登上横着的车,站在了车厢前的踏板上,环顾了四周又觉得视野不够开阔,示意嫣芸取出了登车用的踏台,放置脚下后又踩了上去。
由于踏板狭窄,而踏台较宽,晓曼一时保持不了平衡,摇晃了下身子后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车厢顶上突起的含珠闭目金鱼檐角。伸出另一只手示意大家安静。
参加行礼日的主人们呆在车厢内,本是一片嘈杂的马夫们见高处站着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姑娘,还倾斜着清瘦的身躯,更是不肯配合地继续着抱怨。
高处之人也不怒,清了清嗓子开口大声说道,“我乃奉命指导疏通。”说着不慌不乱从怀中掏出方才从嫣芸处拿来的木雕,只拿出几秒便又收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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