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曼姑娘,尚未婚嫁,但已有心上人?姑娘是否想表达此意?”陌生男人挑了挑眉满是不屑地说道。
“恩恩。”晓曼头点的像只啄米的小鸡。
“若我定是要娶晓曼姑娘呢?”
“……”
见身前的素颜女子忽的抬起头,清澈的双眼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白衣美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这女子甚是有趣,刚还是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看,忽然目光忽闪不定毫不掩饰表现出惊恐,藏在背后的一直拉着裙裾的手一下握紧,再一次对上自己的眼睛,扭头就朝着人多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另外一男子见势欲追上前,白衣美男伸手拦住了他,语中带笑,“让她去吧。”定是回想起刚才晓曼的表情,白衣美男嘴角弯成了漂亮的弧度,“世容,你先去帮嫣芸姑娘那边。”说完继续迈开了脚步向前走去了。
另一边,晓曼没有回头一直疯狂地奔跑着,挤到人群中又挤了出去,试图以这种方法躲开白衣变态美男的魔爪。也是,只见了一面就求婚,还想硬娶自己,这种人不是变态还是变态,只有走为上策了。不知撞到了多少行人,也不知跑了有多久,一边嘶吼着“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一边大步向前无目的的跑着的晓曼终是体力不支,在树荫下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早上梳了好久的“丸子头”已经凌乱不堪,长长的刘海狼狈地搭落在额头上。
待好不容易喘过气已经能直起身子时,晓曼无辜地看了两眼周周,都是白衣变态害的,忘了自己是路痴,这下好了,完全不记得回去的路。晓曼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擦了下脸上和额头上的汗水,深深叹了口气。背后也几乎是同时传来一声叹息。
“哎。这该如何是好。”
咦,难道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但是自己并没有说话呀,迟钝的晓曼慢慢转过头,原来是路过的一位大妈,领着一个小男孩,两人的装扮都很平常,只是小孩木讷的表情和大妈直跺脚手足无措的动作吸引了晓曼的眼球。那一声叹气正是大妈发出的。
此处已不是市集中心,来往人很少,只有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处茶馆,卖茶的老爷爷正颤颤巍巍在泡着茶。偶尔走过几个商人模样的人,只看几眼晓曼三人,不停脚步就离开了。晓曼看着离自己三米左右的大妈和小孩,一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上前还是离开?
“姑娘能不能过来帮帮我。”大妈拽了下小孩,略显肥胖的身体左右一晃像是要倒下一般,随后满是期待的抬头看向晓曼。定是小孩不听话或者大妈身体不适,所以想让自己帮忙搀扶下之类的。晓曼正准备快步上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自己刚跑过来的时候注意到这树荫下并没有人才选这边休息的,很明显肥胖大妈和木讷小孩是后面来的,为什么就走到自己身后不舒服了?而且小孩目光完全没有焦距,被大妈拽了下却什么反应也没有,这种种迹象都很让人怀疑。
见晓曼停住脚步,肥胖大妈满是期待的脸忽然就拉了下来,这样迅速的表情变化让晓曼觉得心头一颤,“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在几秒间,“病弱”的大妈变像变了个人一样凶狠狠向自己走来,晓曼下意识地边厉声喝道边向后挪着脚步,可只几步就抵上了身后的硬物。
可是路人并不多,卖茶的老爷爷也因为耳背根本没有向这边看来。背后是老树干,一边是河流,另一边是向自己走近的肥胖大妈。晓曼因为害怕全身都在颤抖,就在肥胖大妈快要拽到了自己的袖子时,绝望的晓曼吓得尖叫了起来,双腿一软蹲坐在地上。
耳边传来刀划破衣物的声音,晓曼抬头看到一块白色手帕类的在自己面前被划开,裂成两块的布随着风飘落下来,随着布飘落的还有一些白色粉末,因为风向相反,只有少些粉末飘到了晓曼脸上,但因为离得近,晓曼还是被这些粉末迷了眼睛,呛到了般咳了起来。
原来在肥胖大妈靠近晓曼的同时,早在一边看着的一位男子就绕过呆呆地站着的小孩,悄悄地跟了过来,在肥胖大妈拿出手帕时,拔出剑划破了手帕,并转而用剑锋抵向了肥胖大妈的脖子,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若是晓曼亲眼目睹定是要花痴般张着嘴看着。
眼看就要得逞的肥胖大妈来不及反应,瞄到脖子下的明晃晃的剑时,立马跪了下来,然后口中喃喃说着什么,支起肥胖的身躯摇摇晃晃逃开了。连那木讷的小孩都没有来得及顾及。
待晓曼咳完,伸手用衣袖揉去眼中的泪水,呃,是因为粉末迷了眼睛,而且咳得太过用力呛出的眼泪。擦掉眼泪后,晓曼才看清身前背对自己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正将剑收入剑鞘,剑上悬挂着的一枚玉佩在晓曼面前晃来晃去,一时晓曼竟觉得头晕目眩。
待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张被放大的脸,因没意料到晓曼突然睁开眼睛,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紧张。这也是张极好看的脸。漂亮的五官精致却不失男子气概,特别是微卷的睫毛下黑眸深邃,有着难以言喻的冷漠。才接触到男子的眸光,晓曼的脸轰的一声烧红,头顶也仿佛冒出阵阵白烟,连心跳也不争气地连跳错好几拍。和白衣美男相比,眼前这男子脸部轮廓更加明显,用美形容白衣美男的话,这男子只能说是俊气,但这种好看却又俊气的脸蛋才是晓曼最最喜欢的。
对上眼神的男子随身站起,背过身,冷冷的说道,“为何在此?”
“啊?”晓曼用冰冷的手试图快速缓解脸上的温度,听到这四个字后头脑开始飞快运行着,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是认识自己的人?还是只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蹲坐在地上不起身?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认识自己,晓曼只能张嘴吐出这么一个字。
俊美男子听后转过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晓曼,没有任何语气地开口,“问你为何在此。”虽没有语气,可是晓曼还是听出了点点担心。
晓曼心头暗思一番,随后笑言道,“无聊逃出来玩耍一番,却不料差点出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原本只是想假装笑一下的晓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自己适应能力真强,出口都是古文了。听着自己说出这些话晓曼失声笑了出来,但意识到身前这人正不解地看着自己,晓曼马上强忍住,挣扎着从地上支起身子站了起来。
晓曼不知刚才吸入的些许粉末是迷药,所以虽然只吸入少量,但是还是足以让她全身无力,站起来的瞬间顿时一个踉跄边向前扑去,说巧不巧胡乱一抓就拽住了俊美男子的手臂。男子显然没有料到晓曼会突然握住自己的手臂,满脸嫌弃的皱起眉头想抽出自己的衣袖,但看到面前的女子正埋着头一手撑着额头,看不到表情但不难发觉她正将全身的重量支撑在自己的手臂上。
俊美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笑不语。顾紫槿,你不是一直冷漠不语,自从进入我韩府只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又是为何?是从何时起不变模样却变了性情?
那是在紫槿初入韩府的那天,韩老爷领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召集韩府所有人员集合,宣布这个叫顾紫槿的女子从今天起住进韩府。一直没有任何表情沉默的女子双眸不经意对上慵懒地坐在一旁的韩家大公子时,紧握着肩上包袱衣带的手嗖的握紧,马上将眼神转移到另一边。
韩仁是多么聪明的人,这些小动作都被他捕捉到双眸里。也是因为好奇,在事后跟着紫槿,拽住衣袖一角,含笑问道,“紫槿姑娘,是否之前认得我?”自己平日喜欢各处游玩,或许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堂上之人见到自己才会有此反应吧。
谁知面前之人一把抽走被自己拽住的衣袖,转而怒目相视,“我不认得你!”那一声仿佛是从这瘦小的身躯里吼出来一般,说完转身离开,留下韩仁在原地,被抽走衣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想必跟这停住的手一般,韩仁尴尬的不知道下一个动作该是什么。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散尽,却瞬间僵住。
虽无人看到此场景,但纵使常人,笑脸以对却被怒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会觉得自尊心受挫的吧,更何况是可文可武,外貌优异家境一流风华正茂的韩家大公子,平日想接近自己的女子数不胜数,全城爱慕他的女子可以从韩府门口排到市集的阿婆豆腐店。平日被众人爱慕宠溺的韩家大公子主动搭话却被嫌弃,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受也是理所当然的。
韩仁是生紫槿的气的,所以在之后碰到紫槿时都是冷眼以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韩府,要想偶遇概率不大,可是不想遇到一个人却反而时常遇到。有一句话说的好,你越是刻意不想见一个人,其实你内心却越是在意他,所以你才会觉得怎么就老是出现在自己面前。
紫槿性情孤僻从不跟大家一起用膳,但两天就会遇到一次的概率让韩仁觉得很是吃惊,两人擦身而过谁也不搭话,连眼神都不会移到同一件物体上。所以两人的漠然不久让韩府上下传出流言,道是紫槿跟韩家大公子是旧相识,可两人似乎发生了些不愉快,所以两人装作不相识。
说是流言而不是谣言,是因为说对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韩仁自己也不清楚。深知流言深似海,欲让流言止,只有当事人出面解释,但这顾紫槿怎么如此讨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所以韩仁心里就呕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索性约着李将军家的小儿子一起去了江南游玩,游玩了半月归来和好友道别后走过一条街看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还是站在树荫下扶着双膝大口喘气的另自己讨厌万分的顾紫槿。顿时觉得一口血都快要喷了出来。
之前虽不是浓妆艳抹,但还是妆容清雅的女子为何此时面色苍白,素颜的样子差点认不出来,咳咳,怎么会认不出来,化成灰也认得大概说的就是她吧。奇怪的发型,嗯,为何头发如此凌乱,刘海粘在额头上真是狼狈至极,顾紫槿,你怎么还有如此一面。
虽说讨厌她,但蜷缩在树干边全身因为恐惧颤抖不止,双眼闭上时的那一丝绝望还是一如初见那会儿全然映入韩仁的眼帘。韩仁还是毫不迟疑上前拔剑阻止那个老女人将一块手帕撒向她脸上。自己是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
可这迎上的笑脸和转而毫不修饰的哈哈大笑又是什么,难道她并不是顾紫槿那丫头?迟疑了下却被抓住手臂,是不是老天给了自己机会可以报仇了?韩仁疑惑地扯了扯嘴角,摇了摇面前正尽力站稳的女子的肩膀。
却不知中了迷药的晓曼被这么一摇晃更是头晕目眩,还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吐出一句话,“公子可否、送我回韩尚书府。”
韩仁顿时来了精神,眼光也瞬时闪烁了起来,试探性地问道,“姑娘是否认得我?”
晓曼用仅存的意识瞪大眼睛很认真看了两眼眼前这俊美男子,很努力张开嘴气若游丝说道,“我不认得你。”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全身软了下来,在韩仁的搀扶下再次跌坐在地上。
晓曼不知道面前的俊美男子此时脸黑的下一刻就要发怒。
若是韩仁口中有血,真是要一口气吐了出来。自己真是疯了,真是疯了,要被这女人气疯了,此刻韩仁真想拔剑往地上插上上千次,可奈何只能锤着自己的胸,看来自己呕着的一口气快要化为重疾折磨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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