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侠小跑到湖边,见王深与丁打着手电筒照射水面,余杉坐在他俩身后的草地上,一脸呆滞,不见了大壮。她心里暗叫:“不好,让他们捷足先登了。”于是绕到余杉身后。
余杉紧跟在郭大侠身后,郭大侠脚步匆匆,一改常态,不说话。余杉忍不住问:“你带我去哪?走这么快。我有事对你说。”
郭大侠听了这话,忽的停下来,转过身,盯着余杉的脸,冷冷的说:“你要说什么?”
余杉见她突然转身,乌黑的眼睛盯着自己,知她还在生气,眼眶一红,几欲哭出声来,说:“大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
郭大侠表情严肃,说:“你知道错了吗?说对不起就有用了吗?你知不知道,你们那么多人围攻我,我有多绝望吗?”
余杉哽咽说:“我知道错了,我应该相信你。对不起,你原谅我嘛!”说罢,走上前拉着郭大侠的手,摇晃着。
郭大侠这才笑笑,说:“认错态还不错,这次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余杉破涕为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怪我的。但是现在怎么办?大壮他们好像真的有问题耶。”
郭大侠转过身去,往前走,边走边说:“我早说他们有问题了,你还说我嫉妒,针对人。现在我还没想到办法,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们在人数上胜过他们,不要怕。”
人数上胜过他们?这话余杉听得有点糊涂,刚要问,就听郭大侠轻呼一声说:“到了。”
郭大侠跑上前去,余杉跟在后面,见前方篝火一堆,林军和翠翠就在眼前。
余杉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拉着郭大侠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偷走了地图吗?你怎么又和他们在一起了?”
郭大侠说:“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他们是偷走了地图,这事以后再追究。至于我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那是战略战术上的需要。不和他们在一起,怎么和大壮、王深他们斗智斗勇。”
“为什么要和王深斗,他什么都不知道。”余杉不同意。
“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坐下来说一说,他们在水里找什么?”大侠问。
林军和翠翠一听,立刻紧张起来,问:“他们已经入水了?找到水晶宫了吗?”
水晶宫?余杉一脸茫然。她将湖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尤其是黑白孔雀给她带来的震惊。但是这几人并未有与她一样的感受,纷纷只对湖底感兴趣。
“湖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潜水设备都带了,肯定是有预谋。为什么要把我们拉进来?”郭大侠不解的问。
“我怎么知道湖底下有什么呀?我也很奇怪,带潜水服是夸张了点。”余杉说。
林军说:“不行,我们这就去看看。万一他们发现了线,已经走了,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马上过去盯着。”
林军说的有道理,大家立刻朝湖边挺进,余杉迷迷糊糊的跟在最后。
四人走到湖边,蹲下来,躲在大树背后的草丛里。
树下又燃起篝火,大壮已经换好了衣服,**的潜水服扔在脚边,背对着他们坐着,看不到脸。
王深肩伤越来越疼,丁帮他拆开包扎伤口的纱布,见伤口红肿,隐隐已经起了脓肿,担心的说:“怎么办?伤口更严重了。”
王深轻抚她的手说:“别担心,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找翠翠和林军。”他环顾四周,问:“怎么余杉还没回来呀?这么久,会不会有危险?”
大壮冷冷的说:“哼,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听大壮的语气,并不开心,他在水里必是无功而返,看来老天也看不惯他们,不让奸人得逞。郭大侠暗自窃喜。
王深好奇的问:“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还以为水底有千年珍珠呢,一闪一闪的,看来是我眼花了。你真够厉害,潜水设备都带了。我要是肩膀没受伤,也要下水去试试。”
大壮说:“你说水里好像有东西,我也以为是宝物呢。下了水,什么都没摸着。下水你就别想了,水很深,没有潜水设备根本不行。”
丁幽幽的说:“哎!只盼明日能顺利找到林军和翠翠,早点找到出口,顺利走出去,早点治好王深的伤。其他我都不想了。”说完,深深叹气。
郭大侠四人听了,知道他们在水底没有发现,怕呆久了,会被发现,转身离开。
郭大侠带大家走到她白日休息的大树下。才停下,回头见林军手里拿着东西,躲躲闪闪。郭大侠冲上去,扯着他的手,才看清,原来是丁的背包。
“你怎么突然拿着这个包呢?”郭大侠激动万分。这只害她受冤枉,受侮辱的包。如果打它会疼,真想暴打它一顿,让它坦白交代到底是谁偷走了它。
林军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我就在大树后的草丛里捡到的呀。”
肯定是大壮偷偷的将丁的包藏在草丛里,然后借此来冤枉郭大侠,想逼走她。想到这,郭大侠恨得牙痒痒。她拿过丁的包,放到余杉手里说:“给你,是你立功赎罪的时候了。”
余杉不知她是何用意。
郭大侠说:“你拿着包回去,他们一有风吹草动,就通知我们。知己知彼,战胜。”
余杉连忙丢了背包,摇头说:“我不去,让我去做奸细。我不会,也做不来。”
“你不去,他们也要来找你的,那样我们就会被发现了。况且,你不回去,怎么拯救你的深哥呀。如果你的深哥真如你所说,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被暗算了呢,你过意得去吗?什么奸细不奸细的,没化,叫卧底。”
余杉一听这话,转过筋来,向翠翠讲述王深是如何受伤的,问她有没有办法医好。
翠翠笑着说:“我要说没有,你还不得杀了我,或者自杀。两条人命呀,我怎么担当得起。”说完就去包里掏药。
翠翠简单的向余杉讲解如何处理伤口,再将一瓶药塞到她手里说:“不用担心,只是伤口发炎而已。”
余杉恋恋不舍的朝他们挥手,泪水又湿了眼眶,步一回头。郭大侠挥得手都酸了,忍不住说:“你干嘛呀,又不是十送红军。婆婆妈妈的,快走。”这时也传来王深和丁喊声,他们在找余杉。
“快走,他们来找你了。”
余杉这才横下心,朝湖边走去。
“哎!你等等。”郭大侠想起什么,对余杉说:“你回去后找机会将他们引开。时间要长,还要留下氧气瓶。”
王深的喊声越来越近,余杉顾不上回话,赶紧迎着声音走去。
余杉站在草丛后,见王深打着电筒,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用长树枝在周围的草丛里撩拨,声音既疲惫又焦急。
王深见余杉迟迟没有回来,心急如焚,与丁、大壮兵分,四处寻找余杉。余杉这么久都没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因为自己和丁顾着看湖底的东西,忽略了她,她自己独自一人去找郭大侠了?又或者是她不愿面对自己和丁如此亲密,故意一走了之。如果真的找不着她,那该怎么办?自与她相识,他已看穿她的心。她表面不露痕迹,与他称兄道弟,人却一日一日憔悴下去,便知她在受着煎熬。而自己却如此残忍,一直装作不知,掩饰自己。他想到这,心乱如麻,如不是因为他,余杉怎么会来到这里?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自己这辈都不会安心。他越发心急,大声叫喊余杉的名字,四周寂静,没有回应。他无力的坐下来,双手抱着头,陷入了绝望。余杉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浮起,他无声的哭泣着。
一个背包扔在了他面前,他抬头一看,余杉站在他面前,眼睛瞪得大大的,瞪着他。她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流下,漂亮的脸庞是苍白的,眼珠乌黑发亮。她看见自己在哭了,他心脏抽紧,全身肌肉紧张起来,头也开始混乱,四肢却冰凉。他轻声的问:“你去哪了?我,我们很担心你。”
余杉死盯着他,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王深扭过头,不敢正视她的眼光。余杉无奈的冷笑,缓缓的转过身,朝前走去。王深见她渐走渐远的背影,似在擦拭脸上的泪水。他轻声的叫了一句:“余杉。”
余杉转过头,见他朝自己冲来,迅速的,发现自己已经紧紧的投进了他的怀里,他有力的手臂抱紧了她。她再也按耐不住,在他怀中颤抖,啜泣,如个小婴儿。王深用手触摸她的面颊,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她头晕目眩,身轻飘飘如飞上了云端,在一个广漠的环境中飘荡,眼前尽是五彩的云烟。王深长长的叹息,慢慢的松开了手。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梦境会消失,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腰,固执的紧闭着双眼。
“余杉,我。”他的声音哽塞,又不知该说什么。
一束手电筒的强光射来,他们这才松手分开。眼睛被射得刺痛,强光里慢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大壮狠狠的盯着他们,嗔目切齿,眼里似要喷出怒火,将他们统统烧死。大壮一步步逼近,余杉心中害怕,王深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挺起身,并不退怯。
“找到余杉了吗?”丁银铃般的声音在大壮身后响起。
王深和余杉沉默不语。大壮收起怒火,转身对丁柔声说:“找到了,不用担心。”
余杉从王深背后走出,经过大壮身边,没有理会他,径直向丁走去。余杉对丁说:“我没事,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我找到你的背包。”
“是吗?在哪里找到的?”丁小声欢呼,背起包,说:“余杉找到了,背包也找到了,真是好运气。说不定我们明天睡醒,睁开眼睛,大侠也回来了,林军和翠翠也回来了。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她走到王深身边,挽着他的手问:“你的伤口还好吗?”
王深点点头说:“没事,我们回湖边吧。”
一无话,四人回到湖边,火堆还亮着,大壮往里添了些柴火,火光映射着他的脸庞,忽暗忽明。
余杉故意将自己的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整理。她拿出翠翠给她的药瓶,故作惊讶说:“我包里居然带了这种药啊,让王深试试,说不定有效。”
丁走过来问:“什么药啊?”
余杉把药递给她说:“这是我出发时,我妈妈硬塞到我包里的,说是对伤口消炎和愈合很好。我当时觉得包里的药多了,就没要,谁知道她又偷偷的塞进我的包里。这种药口服外敷一起,效果更好。”
于是王深又咬着牙,丁刺破伤口的脓肿,放出脓液。余杉从药瓶里取出胶囊颗粒,拆开胶囊,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又让王深口服了两粒。
包好伤口,王深抖抖肩说:“好像真的很有效,现在不怎么疼了。”
丁欣喜的扑上去,轻轻的用手按着他的伤口问:“这样也不疼吗?”
王深笑说:“不疼,你还可以按大力点。”
丁一脸娇嗔,说:“你还要不要命呀,真是的。我真的用力了哦。”说完,手作势要用力。
王深抓住她的手,两人笑笑闹闹,扭作一团。
大壮黑着脸,面若冰霜,坐在一旁,一动不动,有如石雕。余杉心中叹气。就算拥抱了又怎样?就算被人撞见又怎样?他的心里就算有她又怎样?
又想起大侠交给她的重任,她还没想出好办法,此时她也累了。她铺好垫,蜷曲着身躺下,背对着其他人。王深和丁的嬉笑声越来越小,转为窃窃私语。她闭上眼睛,期盼自己快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