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将刚刚写的那篇悼诗还有那一两洞庭碧螺春投入了炭盆,一时间,茶香四溢,而那个爱喝碧螺春的女却已经闻不到了。
嘉蛰的眼神里透着隐隐的哀伤,看了一会儿手中的攒心梅花络,道:“仅我私愿,希望不要在这个让你受伤的地方再留下一点痕迹,这样才能算真正解脱。所以,这络…便让它替我送送你吧。多谢你对我的照顾。”说罢,便将其丢入了烧得正旺的炭盆中,火舌上腾,一下便将这络吞没。
嘉蛰一直跪着,目光从未离开炭盆,看着它越烧越旺,里面络慢慢变黑,辨不出原先的样,雪花片片飘下,舞动,融化。直至火快熄灭了,嘉蛰都没有动过。可一旁的玉蕊和云儿却很是担心,玉蕊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怕是劝了也没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云儿看不过去,便走上前说道:“小姐,白檀姐姐知道小姐那么在乎她,怕早就想明白,已经解脱了。”缓了缓,看嘉蛰并未生气,也有在听的样,便继续说道:“只是小姐身才刚好些,若是小姐因此又病了,老爷夫人知道后,怕是又要生大气了,还请小姐为白檀姐姐考虑,也为自己身着想,起来吧,别再跪在雪地里了。”
嘉蛰也已调节好情绪,听云儿说的那么委婉,又如此小心翼翼,心里暗暗吃惊,这小丫鬟口才还真是不错,可这心思也有些过于玲珑了吧。当个小丫鬟着实是委屈她了,也不知道那时候娘亲是怎么选的,难不成是故意的?想了想便扶着云儿的手起身道:“云儿,明儿早上把这炭盆供到白檀那儿去吧。”
“是,奴婢知道了。”
“这事儿,谁也不许告诉,包括爹爹娘亲,知道了吗?”嘉蛰很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声音透着坚定,容不得一丝反驳。
玉蕊很少见嘉蛰这幅样,便马上行礼回道:“奴婢知道了。”
嘉蛰又回头看了一眼云儿,云儿神色一凛,忙低下头道:“奴婢知道了。”
“好了,外面也冷,你们穿的也少,回去吧。”
第二天早上,嘉蛰早早起床,让玉蕊梳了个花分肖髻,戴了对赤金缠丝双喜耳坠,穿了件绿色绣花交领比甲襦裙,披了件彩绣水蓝喜鹊闹枝披风,看着很是喜气的样,便带着玉蕊,去风院给林书珩林常氏请安。
“小姐,今天来的真早啊。”风院的熏儿正在扫院,看见嘉蛰,便福了福身向她请了个安。
“爹爹娘亲可起了?”
“可巧了,老爷夫人今个儿也起得早呢。”熏儿一脸笑着道。
“那好,我先去进去了。”嘉蛰笑笑,带着玉蕊往主屋那儿走。
“小姐来了呀,今天夫人还特地吩咐要做肠粉呢,小姐可赶得巧了。”翠琴看到嘉蛰过来,便笑了笑说到。
“那可得留在这儿用早膳了,琴姨,我先进里屋了。”嘉蛰点了点头,玉蕊掀了厚厚的帘,便让嘉蛰走了进去。
“爹爹娘亲,琰君来请安了。”说着便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屈膝,低头,垂眉,行了个万福大礼。
“琰君,今天又不是什么大日,怎么行了个那么大的礼数呢。”林书珩有些奇怪的问道。
“琰君要多谢谢爹爹娘亲,什么事都替我考虑的那么周到,还有,昨日琰君的言行举止实在不符合大家闺秀的样,给府里惹麻烦了,琰君是来告罪的,所以行了个大礼。”嘉蛰还没起身,低着头说道。
“琰君起来吧。玉蕊扶她起来。嘉蛰,坐这儿来。”林常氏笑着道:“好了好了,昨天的事都过去了,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的酒了,你哥哥昨天可是急得不得了呢。”
“娘亲,我以后不喝了。因着昨个儿喝多了,今早起来头还有些痛呢。”说到这儿,嘉蛰尴尬的笑笑,将披风脱下,坐在了林常氏的下。玉蕊拿着披风出了主屋,不一会儿就听见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找熏儿聊天儿去了。
“好了好了,慧琳,琰君今天起那么早来请安,还行个大礼。不就是表达她的满心歉意嘛。还有,嘉蛰,像你娘亲说的,以后不许再像昨天这样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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