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嘉蛰觉得她哥哥应该是听到了些什么,这土木结构的房屋本来隔音就不好,她和林常氏也没压低声音讲话,再看他哥哥的表情,就想说些什么让哥哥笑一笑,可是她自己却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如鲠在喉,只能干巴巴地叫了声。
林启贤看到嘉蛰也一脸不好受的模样,才想起来,要进宫去遴选的是嘉蛰,若是他再摆出这样的表情,妹妹岂不是更伤心了,就换了一副笑脸说:“我看妹妹那么久都不过来,还以为你忘了,便来找你呢。”
嘉蛰看他故意不提这事也就顺着他的话,笑嘻嘻的说道:“我总要等娘亲睡下才能出来吧,不然可是不孝了。”
“走吧,我还带回来了个怀表送你的,这可是我省了好几个月的月钱,还和那个知府的小公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替他办了好几件事,又请了几顿好的才要来的,一共两个,大一点的是我的,小一点的那个秀气雅致,上面镶着粉色的宝石,我一看到就觉得你会喜欢。”林启贤边说边带嘉蛰去了他的劲院。
果然嘉蛰一看到那个怀表就喜欢上了,只见那是银质的小小怀表,比现代的女士表只大一小圈,表盖上刻着一排很小的希腊字母,雕花图案看上去像是圣母抱着圣婴,轻按上面的一颗蓝色小宝石,“啪”的一声,表盖打开,露出了白表盘,黑表针,最不同寻常的就是每个整点并不是用一二四表示,而是镶嵌着四颗大一些,八颗小一些的粉色宝石,且每个宝石的底下有一小个阿拉伯数字以表示时间,就连细细的链上也每隔一段距离有些粉色蓝色的小宝石镶嵌点缀。
“哥哥,这个很漂亮呢,可是一定很贵吧,不是用你几个月的月钱就能买得起的。”嘉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林启贤,好像要他说出实话来。
“漂亮吧,据通远讲,这套怀表上的宝石,都是一种叫做钻石的东西,比一般的宝石要贵重得多呢。”林启贤好像没发现嘉蛰的疑惑似得,笑嘻嘻的自夸着。
“钻石?!那更贵了,哥哥,你怎么买到的啊?不会是你仗势欺人抢来的吧。”嘉蛰一听是钻石更吃惊了,粉钻诶!一颗0。9克拉左右净不是很好的裸钻,在现代卖卖再便宜也要四五千,她这里可是光表面上就有十二颗,还晶莹剔透的,那四颗大一些的至少也有0。5克拉,链上也有四五颗比表面上还大一些的。这该要多少钱啊。
“不用担心,你哥哥像是那种用人嘛,我和那家的小公交好,那些商人喜欢送些小玩意儿,那天我去他家时,看中了这套怀表,本来他因为这两只怀表的闺阁气都重,不是很喜欢,可看我那么想要,便托我帮他办了好几件事,还请他去那里的酒楼吃了好几顿。我的月钱就全花在那里了。两个月后啊,他就送我了。你喜欢吗?”
林启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他妹妹怎么那么信不过他,可也他自诩是大人,不和小孩一般计较,倒也把得到这怀表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要多谢哥哥了,我非常非常喜欢!为了表达我对哥哥的谢意,今天我不仅烧玉烧还替你做用梅花雪水制的清露蜜盏当夜宵可好?”嘉蛰对于她哥哥在那么远的地方也能想到她,心里感到暖暖的很幸福。
“好啊,那我可等着了,在广东的时候我可是一次清露蜜盏都没喝过呢。”
“那您就请好吧。”嘉蛰笑笑,这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年前,兄妹两个经常拌嘴,说笑的时候。“对了哥哥,你的那个大一些的呢,我想看看,女式的已经那么精致了,那个大一些的应该更是独具匠心吧。”
“女式?是指这个怀表是给女用的嘛?”林启贤听到个新新名词,很好奇的问道。
“额…是啊,男用的便叫男式。这是我从逄爷爷那里的地方志里看到的。”嘉蛰很无耻的又借用了逄贤士的名字,第一次她说出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词时,她就突然想起曾经在城郊逄贤士的书房里曾看到过。于是,以后每次她说了一些现代词汇时,就不断把逄贤士当挡箭牌。
“妹妹果然博好读,这些书我和守义,海灜都读过,知道的却还不及妹妹多,妄称自己是在国监读书的人呐。”林启贤却不知道嘉蛰是在骗他,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便会自我批评,顺带表扬嘉蛰一下。
“哥哥不必妄自菲薄,其实并不像哥哥所说。只是我比较爱读游记小说地方志这些闲书,和要进,苦读四书五经,经史集的哥哥不同,哥哥将来是要帮助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的君,而我只是待在闺阁打发无聊辰光的大家小姐。读书时自然关注的地方不同,哥哥不必自责过深。”嘉蛰心虚的不得了,便转了个话题说“哥哥还是快快给我看怀表来的实际呢。”
“好好,你等一下,那块怀表的确是独具匠心,外面的雕刻图案已经很独特,而且还另有乾坤,与现在京城里流行的怀表还有你的那一块非常的不同。”林启贤说着就去里屋拿出了他的那块怀表。“就是这块,你看。”
“哇,好漂亮。”嘉蛰一看便不肯罢手了,这块怀表比林启贤送给嘉蛰的那块大了不止一点点,嘉蛰现在的小手只能刚好握住。
只见黄金雕刻的表壳,图案是两个骑士拿着长剑在相互攻击,打开表壳,表面更是精致,蓝色珐琅为底色,上面有个黄金做成的半圆,镶着六颗很小的黄色宝石,其余部分有一些零碎的透明宝石,在蓝色的珐琅底的承托下更像是上弦月的星空。中心却只有两根指针,别无其他。
嘉蛰原以为是时针分针,可细看之下发现,原来是分针和中心秒针,又一看那个如上弦月的半月便问道,“哥哥,难道这个上弦月似得东西还会动吗?”
“妹妹好聪明,我第一次看还很好奇它是如何指出时间的,还是通远告诉我,这块黄金做的半圆片就相当于时针,你看到正上方这个镶在水晶表面上的那两颗黄宝石和蓝宝石了嘛?黄色的便是指一到六,蓝色的便是指七到十二。没想到嘉蛰一眼就看出来了。”林启贤有些时候还是很佩服自己妹妹的,总能想到他人所想不到。
“不是啦,我也只是一问,不能确定,现在听了哥哥讲就更清楚了。”嘉蛰虽说没见过古代怀表,可现代也有很多创意的东西,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不是。“哥哥,这么精致的东西,那位知府家的小公也舍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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