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府千沐没有带蕊儿,而是和陆天霜二人穿了男装,大摇大摆地在集市上招摇过市。
千机楼千沐是知道的,可今日吴伯说上官翊在出门前像是对天穹提到了春意阁,估摸着是来找雪烟姑娘了,所以千沐这才郁郁寡欢了一上午。
两人在集市上随意逛了一圈便来到了春意阁的楼下,抬头看去,只见一群花姑娘站在二楼栏杆处,挥着手帕对底下的人笑得花枝招展,楼里面是一片暖语媚笑,听得千沐皱紧了眉头。纵然她再处变不惊,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面对权势她可以安之若素,可这种烟花风月的事,着实不在她承受范围内。
看千沐紧皱的眉头,陆天霜也有生出抵触之情,拉了拉她的衣袖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师兄,未必就在里面。”
千沐沉默不语,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压下心里的不适,于是朝陆天霜点点头,“嗯,我们走吧。”
可两人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花姑娘夸张地媚笑声:“呦,上官公子,您这就走了啊,再来啊。”
千沐的背脊一冷,刚刚迈开去的步子顿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敢慢慢回转身,果然见一身黑衣锦袍的上官翊正挂着风流的笑容从里面出来。
陆天霜也看到了上官翊,再看看身边面无表情的千沐,上前一步叫到:“师兄。”
上官翊循声往这边瞧来,正对上千沐淡漠的目光,心里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空虚,脚下顿了顿便朝她们走来。
千沐看着上官翊含笑靠近,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失了色彩,天地万物斗转星移。恰似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骑在马上的俊俏少年郎,那个她年幼时期的英雄,跨过十年风雨,朝她踏花而来。
上官翊自然看到了千沐眼里闪过的山山海海,那璀璨的眼里,是他看不懂的十年醉心。
“你怎么来了?”上官翊站在千沐面前,浅笑着问,丝毫不带责怨,甚至有些小小的欣喜。
千沐被上官翊一句话拉回了神智,眼里的光彩瞬间消失,看得上官翊心里一惊,想要抓紧却无处可寻。
“上官翊,有妇之夫还时常光顾这烟花之地,未免有失分寸。”千沐此刻已经从回忆里惊醒,清楚地记着眼前的上官翊,心里所属非她,于是只能用一贯的疏离笑意掩盖厚厚的失落感。
上官翊被千沐的笑容冷了心神,心里那点小小的欣喜也消失殆尽,换上上官小王爷一贯的吊儿郎当,毫不留情地反驳:“那有夫之妇女扮男装来这烟花之地就很有分寸了?”
“呵呵,我和天霜只是路过,你可是被人从里面送出来的。”千沐笑着说,似乎只是在跟好友聊着“今天天气不错”而已。
上官翊被抓着现行,无话可说,干咳一声转换话题,“小爷这就走了,二位随意。”
千沐正想开口堵他,一旁的陆天霜眼看事态发展不对,连忙上前拉着上官翊的衣袖说:“师兄,不如先带我们去吃个饭吧,千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上官翊下意识地朝千沐看去,果然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微皱起眉头,口气不善地说道:“走吧。”
来不及等千沐开口,陆天霜连忙拉起她的手跟在上官翊身后,还不忘在她耳边提醒,“难道你是来吵架的吗?”
千沐咽下嘴里的话,看着上官翊挺拔的背影,微微笑了起来,不错,何必将他越推越远呢?偶尔的示弱,岂不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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