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会知道，我或许没你想的那么坏。”
千沐的这句话一晚上都在上官翊的脑子里飘来荡去。
初见她时，她刚刚成为他的新娘，正着一身嫁衣安静地睡在他床上，可他心里却心心念念着那双十年前的眼睛。
再次见她，他恼她的擅作主张，在父亲面前让他颜面扫地。
再然后就是觉得她太过聪明，很多不该为人知的事情被她抽丝剥茧，上官翊吃不准她的心态，怕她知道后对己不利，又怕她不知道被人利用。
在千机楼的出现，让他对她存了一分戒备，他确实防着她，找人调查她。
可今天，她就这么笑盈盈地告诉自己，她没他想的那么坏。
那么到底，她是存了什么心思，才会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招惹他，给他难堪，让他手足无措？
上官翊想起那双会笑的眼睛，朦朦胧胧中，似乎与十年前的那双眼睛慢慢融合在睡梦中。
第二天一大早，陆天霜就带着两把木剑来找千沐了，昨天说好的要教她剑术。一进门，千沐果然已经等着了，还准备了些早饭，正吩咐着丫鬟给她准备练剑穿的衣服。
“哈，你可真来劲，我那时要有你这么勤快，师兄早不是我对手了。”陆天霜把两把木剑搁在桌子上，伸手拿桌上的馒头来啃。
千沐笑着替她盛了碗粥放到面前，“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吃早饭，这些都是给你备着的，别急，慢慢吃。”
陆天霜自然不会客气，端起粥吹了几口就大口喝起来。千沐见她喝得香，脸上还沾了几粒米饭，温柔地拿手帕替她擦了，又嘱咐蕊儿去拿了些小点心，备着一会儿练剑的时候吃。
陆天霜从小就没体会过被人这么细致地照顾，爹娘去的那会儿，她才五岁，记不得什么了，后来就是无休止的流浪，再后来被师父收留后，整天对着两个大老爷们，过的日子更糙，就连女子来月事那事儿，也是游玩到峨眉那会儿，那里的尼姑告诉她的。
此刻看着千沐温柔地眉眼，细致地照顾，顿时有些鼻子酸酸的。
“千沐，你真好。”陆天霜拉下千沐的手握在掌心，带着鼻音讷讷地说。
千沐笑着骂她小孩子心性，又为她整理了耳鬓的碎发，惹得陆天霜更加对她掏心掏肺地喜欢，一喜欢，就开始心疼，然后就替她觉得委屈。
“我师兄真有眼无珠，放着你这么好的妻子不喜欢，偏偏记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姑娘。”
千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你说，上官翊有心仪的姑娘？”原本以为他只是不喜欢自己，原来，他心里还记挂着别人。千沐顿时觉得，自己这般自信地嫁给他，有些太过委屈，委屈了自己，强求了上官翊，更对不起那素未谋面的女子。
陆天霜自知说漏了嘴，连忙打圆场，“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说不定现在他早忘了，你别往心里去。”
“若是他真的如此记挂着这位姑娘，到是可以迎进府里来，只是要委屈了她做个侧室，毕竟我们是皇上指的婚，违背不得。”千沐装作不经意间别开脸去，悠悠地说。
陆天霜一听急了，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当下口无遮拦地什么都冲口而出，“什么呀，他现在连那姑娘人都找不到，就十年前出去狩猎看了一眼，哪还能记得些什么，千沐你别在意，师兄他，，，”
他什么呢？他是真还记着那女子的。
陆天霜看千沐越来越阴郁的脸色，急的不知该说什么。
千沐微微叹息一声，转过来重新挂起笑颜，拉着陆天霜的手淡淡地说：“我没事，嫁进来就知道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如今算是好的，他也还算没亏待我，府里上上下下也是认我这个少夫人的，如今又有你在，我知足了。”
陆天霜咬着嘴唇，看着千沐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怜惜和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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