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春》 第035章 毒计

    第035章毒计

    两日后，木氏与涂乖乖住的小屋就布设好了，虽不如陈湘如住的屋体面，可里面所需也一应俱全，还换了一张体面的大床，婴孩的小摇床、桌案、半新的绣杌，又有两只红泥小炉，备了一袋的上好银炭……

    陈湘如又安排了绿桠去帮衬木氏，木氏因从心眼里瞧不出风尘女，整日里呆在屋里，鲜少出门，一日餐也是绿桠从大厨房里取了，送到她屋里去，木氏会趁着涂乖乖睡熟时拿着尿布等物到后院清洗，一洗完就急急回来。

    陈湘如做主，把绿叶许给了张管家的大儿，张大牛也不过刚十五岁，绿叶十，先许了人家，这圆房成亲的事都交给了张家人做主。

    张管家还想着攒了钱给张大牛买个媳妇，而今连这钱也省了，绿叶也是个精明能干的，早前虽不会做豆腐，可没几日就会了，张管家夫妇倒也满意。

    李湘华出殡那日，临安城的风尘女都送了行，陈湘如将人安葬在李湘华买的田地附近，又让石家人逢七烧些纸钱。

    这日，木氏来找陈湘如，道：“陈姑娘，奴婢能与你商量一件事，而今小姐满月了，一日日倒也健壮起来，奴婢想带她到乡下去，你放宽心，我定小心服侍着。”

    陈湘如不假思，当即道出：“不行！”

    木氏眸里露出几分不屑，还含着鄙夷之色。她瞧不起她们这行的女。陈湘如不想刻意去改变什么，她本是烟花女，就得接受别人那怪异的目光，是敬重也罢，也不屑也好，她必须坦然面对。

    “我答应了姐姐，会亲手将乖乖哺养长大，我会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安心，我答应你，待她满岁，便允你回家与丈夫、儿相聚，一月中我会恩允你一天回家探望。”她稍停片刻，眼神犀厉，“你要么留在这儿用心服侍乖乖，要么辞工，我应你的每月一两又二纹月钱，一纹都不会少。”

    在这乱世之中，许多奶娘甚至是无月例上工，陈湘如给的这个价当真很丰厚。

    木氏听陈湘如这么一说，又从绿柳手里领到了上月的工钱，再不提要把涂乖乖带回乡下服侍的事。

    *

    李湘华去了，陈湘如似乎更忙了，整日应付着各式各样的诗画会、酒会、茶会，越发的应付自如，每一次酒筵，不过是斗斗诗、对对，又或是听东林诗社的人们聊些天下大事。

    今儿有些不同，众人说罢了天下大事后，又闲聊起临安城里发生的几件大事。

    “唉，临安近来也闹偷贼。”这叹气的是涂公。

    钱公面露疑色，“哦，是么？我瞧这城里倒还妥当。”

    涂二公接过话，“可不是奇了么，白莲镇离我们这儿不远，天前的夜里，涂九家闹了贼匪，家里值钱的东西被抢劫一空，可报了官，也没寻出贼匪呢，只得不了了之。”

    陈湘如面无表情，倒是花娇带着审视，与白如雪道：“我听说，涂九早前的家里只几间茅草屋，又十亩祖上留下的田地，如今可有上亩田地，还建了体面的二进砖瓦房，就修在白莲镇的镇口上，最是耀眼了。”

    白如雪一脸不屑地道：“那是李湘华生前替他置备的，李湘华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执拗了一些……”

    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不肯让步，反倒搭上她自个的性命。

    陈湘如只不说话，这种事，言多必有失。

    花娇又道：“都纳了两房侍妾了，若不是李湘华养着他们，哪能过上体面日，许是在乡下树大招风，引来了偷贼，丢了值钱东西不说，还招了一场大火，说是新建的上房都化成了灰烬，好在家里没闹出人命来。”

    白如雪勾唇笑道：“我瞧着，这偷贼是怕被人追去，故意烧了房，他们好脱身。”

    陈湘如依不说话，只是静默地听着。

    金老爷摇头轻叹，“如今还是小心为妙，城里倒还安全些。”又笑着道，“我听闻昨儿孙公也出了意外。”

    陈湘如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恶霸近大半年倒是收敛了些。”

    花娇也听人说了，道：“哪里收敛？若真晓收敛，就不会招来横祸。”

    一边有位金老爷介绍来的年轻公，见除了男，便是几个原出身风尘的姑娘，也是知男女之事，不由道：“据我所知，昨日清晨，孙公带着家奴到郊外骑马，看到一个美貌的姑娘前去搭讪，竟与人家拉扯起来，被这姑娘的兄长瞧见，与他大打了一架。原已罢手的，可有人竟认出了孙公，说他玷染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这男气急，提了菜刀把孙公给阉了，还说他家的妹妹不能被这种人污了名节。”

    为保自家妹姝的名节，居然提刀阉人的，当真是少见，想来这位哥哥素日是疼了妹妹，否则寻常人也做不出这等到事来。

    陈湘如抬眸看着金老爷，彼此会意，错开眼神。

    “孙家昨儿午后就将这案闹到了知府衙门，你道怎的，没想这阉掉孙公的男竟是知府老爷家的亲戚，知府询问了几句，便把人给放了，还赏了孙老爷二十大板，说他教无方，不奉靠山王世之令在家反省，反倒在城外惹事。”

    陈湘如突地忆起，后日就是李湘华的七七之期，她正好用好消息告慰李湘华的在天之灵。

    诗画会一结束，陈湘如与花娇乘轿离开，因软香楼、千娇阁都在烟花巷，一条街上住对门，倒也方便。

    夜里，金老爷来找陈湘如奕棋，两人相对而坐，陈湘如执起棋，神色寡淡。

    陈湘如笑道：“金老爷好手段！”

    金老爷看着面前这个少女，一年多前她还是个稚气的孩，而今行事说话越发像个历经风霜的大人，“姑娘的手段也不弱。”

    陈湘如抬手，对绿桠道：“去小姐屋里瞧瞧，你帮着木奶娘看孩，让她腾出手来收拾屋。”

    绿桠应声。每次说她去帮忙，不过是陪木奶娘说些闲话，她们都是北方人，口音相近，还真能聊到一处去。

    绿柳被陈湘如派去厨房帮忙了，听说木奶娘近来的奶水不好，陈湘如让人从铁屠夫那儿买了猪蹄，要把上面的猪毛清干净，再给木奶奶炖猪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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