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莫要着急,虽然一切用度皆有云南王府印鉴,但宅院也确实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盖起来。经过追查,”楼焱说着顿了一顿,抬眼望向太子,心里暗自充了一口气:“发现此事与太子府詹士有关。”
太子忽得眼神犀利瞪向楼焱,那目光似剑似刀,仿佛要将楼焱千刀万剐。
恒王在旁,似有感慨:“楼大人不愧是我朝栋梁,能说出这番话真是颇需要底气。”
“只可惜,这样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齐文衡淡淡说道。
恒王不由得扬眉睨了睨齐文衡,嘴唇微动,欲有所言,却终究未吐出一个字来。
齐文衡察觉恒王之状,也只是一笑置之。
“楼焱,你无凭无据,出言污蔑太子府詹士,是不敬本宫么?”太子怒言而道。
“下官不敢,只是下官并非口说无凭。一切证据皆已准备妥当,待案卷终结,定会一并交予陛下审查。只是之前下官并不知为何太子府会大肆修建宅院于京郊,如今却有些明白了……”楼焱瞥了一眼柳如烟,忽得跪地,神色颇为激动:“殿下,红颜祸水,万望回头!”
“你……好你个楼焱!”太子一时气急,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楼焱污蔑太子府詹士,不敬太子,来人,将楼焱和柳如烟拿下!”一个清丽又凌冽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气势颇为轩昂,震得在席之人不禁胆寒。
所有人都应着声音望去,如花的容颜充满了厉色,好似怒放的牡丹瞬间却长满了刺。
“是!”几十个侍卫从太子妃身后而出,分两拨径直奔向楼焱和柳如烟。
太子颇为诧异地看向身旁绮丽如花的女子,此刻她颇有怒色,然而他却觉出她别样的美来。
纵使醋意横生,纵使心有怨怼,纵使我待她有二,她却依然选择坚定地站在身旁,于险象丛生中机变出最明智的举措。绝世容颜之上又如此七窍玲珑,又岂是美艳与聪明二词可以囊括的?
“慢——”
恒王踏出几步,拱手而道:“皇兄、皇嫂,楼大人是父皇亲设的刑部尚书,位居一品。虽然污蔑太子府詹士,并不敬与皇兄,但请皇兄明日禀明父皇,父皇定会圣裁。若是就此将楼大人拘捕,恐怕与礼与法都无法说的过去。到时父皇若是怪罪下来,恐怕难以交代。”
他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说着,可太子和太子妃却觉得言语间的寒意却是越来越深。
“远旻,此事与你无关,你勿要插手!”
“那……殿下是否应该连同林晟公子还有蔡起大人,一起拿下呢?”
一个淡雅悠然的声音慢慢传来,仿佛就连冰冷漆黑的夜色此刻也多了一丝温润的暖意。
“齐公子,为何出此言论?”太子连同众人的目光皆向齐文衡而去,唯独除了沁儿。
“太子殿下,为红颜知己修建宫院,虽然奢侈铺张,却也无可厚非。但强占民宅,驱赶民众,私吞土地,这等行径岂是储君所为?企图掩盖,联合王府将军重臣,却为逆贼所用,秘密打造兵器于宫室之内,企图谋反,如此后果,即便身为齐国太子,又岂能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