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王》 八十六

    “阿珊妹，别哭了。”阿池将文珊拥入怀中安慰到。

    这里是欧阳家的祖屋，也是家族置办各种红白喜事的地方，婶婶被安放在上堂的白色帷幕后，许是因为太伤心，家里能帮上忙的只剩下阿池一家和姑姑一家，大家忙前忙后，还不忘抽出时间来安慰长辈。

    婶婶年寿不上六十，按规矩族里是不会让她进宗池，爸爸跑了好几趟事情也没有个所以然，最后还是阿池掺着虚弱的爷爷动之以情，管事的人才答应的。

    “小瑜，你记住，珊珊现在怀孕不能太过操劳，忙前忙后的事就拜托你了，丽分新婚又刚怀孕，也不适合参加葬礼，你和阿威还有辉辉一定要好好的帮忙知道了吗？”奶奶语重心长的说到。

    婶婶没有什么后代，行跪拜之礼也就只能由哥哥和小齐辉代劳，值得庆幸的是，丽分的母亲深明大义，特意让志忠来帮忙，这样，哥哥也不至于太累。

    铜锣声想起，各家各户闻声而至，即使婶婶十年不曾回乡，但依仗家里与乡里的交情，来的人络绎不绝。小家伙陪他小舅子听话的跪在帷前，阿池则陪着文珊跪在帷幕后，因为心疼文珊，阿池特意端来凳子让她坐，自己则跪在地上，文珊在抽泣，眼泪从婶婶辞世开始就没停过。

    前一两天，亲房的人都来探青，或五十，或一百，最多的还有三百，爸爸妈妈真心感谢这些好友宗亲们。

    和睦的日子结束在第二天，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葬礼的宁静。

    “珊珊。”豪，来到了葬礼的现场，以文珊未婚夫的名义，帷幕之后的阿池吓得不敢出来，帷幕之前的豪不见来人，打算冲进里面，却被来帮忙的宗亲和哥哥拦下。阿池吐了一口气，所幸帷幕之后只能由至亲女倦才能进去，豪此举无疑触犯了当地礼制。

    随豪而来的还有欧阳一家，不似儿子的鲁莽，在取得家人同意后，伯母来到帷幕之后，搀着阿池的文珊扑倒了伯母怀里，她很无助，想寻找一个依靠，真的很想。

    “阿姨。”阿池礼貌的躬身。伯母和伯父出席的那天，阿池就明白，她是陈杰的母亲，不是所谓的阿姨。

    “小瑜……”伯母同样柔和的目光看着阿池，这两孩子太可怜了。

    伯母要求豪要以丈夫的身份行礼接待来宾，却被爸爸妈妈婉拒，在b镇，只有名正言顺的关系才可以在正式场合以夫妻关系著称，然他们不是。欧阳这个亲家在伯父眼里大打折扣，先不说流产一事，再又不承认婚约关系，欧阳文瑜还是自己雇来的戏子，伯父心里不禁有了可怕的想法。

    欧阳父子来了之后，阿池不得不带上面纱，她不得不这样把自己打扮的像老鼠一样。厄运没有因此结束，叔叔在外经商的商业伙伴成批成批的接踵而至，四个零头的钱比起那几十上百显得异常庞大。老总们满是鄙夷的目光看着家人和相亲们与他们相比显得无比粗俗，饭菜是那么肮脏以至于没有留下来吃饭，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仿佛有钱的人总是赢家。

    一夜的修整，阿池恢复了一些血气，继续葬礼的事。命运之身却是与她开玩笑般，第二天，英和陈杰降落在众人面前。伯父伯母他们没有走，就在附近的宾馆休息，虽然咽不下这里的饭菜，涉于伯母的威慑，也只好忍着。

    陈杰同样是给了五位数，阿池搀着文珊出来抬眸，四眼正对。

    “爸爸……”小家伙已经扑到陈杰怀里，陈杰开心的应了声。声音却引来无数的蹙眉。

    阿池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逃开陈杰的眼，慌张的说到，“我去泡茶。”

    一旁忙活的妈妈听了，放下手中的东西，抱过小家伙纠正到，“辉辉这不是爸爸，快叫叔叔。”

    “可是他就是我的爸爸呀！”小家伙搂着妈妈脖子天真的说到。

    怪不得这孩子那么熟悉，还真和阿杰小时候长的很像，伯父辟睨了眼。他不知道的是，因为和欧阳雄关系浅薄，对他小时候只有粗略的印象，错认小家伙是陈杰的孩子。

    “辉辉过来帮妈妈。”应声，小家伙乖巧溜了过去，陈杰无声的跟上小齐辉的脚步。不行，现在辉辉还不能认祖归宗，必须带辉辉走，走的越远越好。

    伯父也迈开步子，却被伯母拦下，孩子的事，还是由他们自行解决。

    “爸爸快点。”小家伙向后招招手。陈杰不紧不慢的跟着。

    “你跟过来干什么。”阿池皱眉。

    “我是跟我儿子过来的。”陈杰煞有其事的说。

    阿池恨恨的蹲下，半搂着小家伙以最压抑的声音，“辉辉，叫叔叔。”

    “妈妈……”小家伙看着阿池，已经开始摸眼泪。

    看着儿子的祈求，阿池的心软了下来，抱着小家伙，久久不能说话。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两个本不大的人儿用如怀中，他的妻儿，由他来保护。

    “跟我走！”陈杰来着阿池

    “去哪？”阿池抹去眼角的泪水，随陈杰手势来到禾平，这里是前来拜祭的人临时休息的场所，此时，奶奶也来到这里。

    “我有事和大家说。”

    陈杰冰冷有力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阿池抱着怀里的小齐辉，陈杰又拥着阿池，引来了一阵阵异样的眼光，在场的人已经一阵阵议论开。

    “我和欧阳文瑜正在交往，辉辉是我们的孩子，不能及时告知大家以致让他们母子二人一直流落在外实在是很抱歉……”陈杰拥着阿池无比真诚的来到爸爸妈妈面前，“对不起，叔叔阿姨，是我没有保护好小瑜。”

    爸爸妈妈呆楞在原地来不及反应。身后传来慈蔼的声音，“你说的是真的吗？”阿池闻声回头，顺着阿池的视线，陈杰看到不远处叔叔搀着的老人。

    “阿婆……”阿池轻轻唤了声，低声贴近陈杰耳朵，“她是，我的奶奶。”

    小家伙兴奋的补充到，“爸爸，太太可好了，可疼辉辉和妈妈了。”

    “奶奶，你好！”陈杰恭敬的向奶奶行礼。

    “好！”奶奶满意的点点头，“好！”这小子有勇气，有骨气。

    “对不起，奶奶，请原谅我到现在才出现。”陈杰真诚的说到。

    “敢跟我要小瑜的，你是第一个。”奶奶中气十足的说到，叔叔沉声的为奶奶翻译。现场，大家都安静下来谁不知道阿池是奶奶一手培养起来的，在外乖巧可人，在内主持家务，村里的人虽然对她议论纷纷，心里到底还是佩服这个女孩的。

    “奶奶说，敢跟我要小瑜的，你是第一个。”

    “所以奶奶你是承认我跟小瑜？”

    “不错，有勇气。不过我这孙女，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就算你得到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得到了她的心，得不到她父母的应允，得到了他们的应允，你们的社会地位更不可能允许你们在一起。年轻人，我的孙女，你不能要，你这孙婿，我们欧阳家更要不起。我遭老婆子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我欧阳家的孙女不会攀你高枝，也攀不起。”奶奶句句铿锵有力，无不体现家族的权威。

    然而，阿池在听完这一切后默默地下了头，她知道，他们两命中注定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