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庶女：田赐...》 第二十五章 捡了个好帮手

    日光温暖，山风沁凉。

    发觉身上衣服已经半干，杨彩芽的笑容顿时一僵——她出来多久了？

    大郎回头找不到她，那可就麻烦大了！

    杨彩芽“哎呀”一声跳起来，小跑向丢斗笠的地方，转身边戴斗笠边冲曹卓招手，“我得回去了，你呢？现在下山吗？”

    曹卓闻言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大步走上前，张手将斗笠往杨彩芽脑后一压，长指勾上细绳，心不在焉的打结，“我再过半个时辰下山。”

    是怕碰上家里散工回家的人吗？

    杨彩芽了然点头。

    曹卓系绳的手指微顿，半垂的眼帘长睫几不可见的轻轻一颤，低声小心翼翼问道，“彩芽，你还会来山上吗？我这几天，都会在山风湖泅水打发时间。你，你还来找我玩吗？”

    这话问的……怎么有点哀怨？

    杨彩芽忍不住噗嗤一笑，察觉到眼前这个大小孩的情绪变化，心中说不出的柔软。

    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发现自己还不到他的胸口高，顿时泄气。

    “我下午还会进山的。”尖尖的斗笠顶在曹卓胸前晃来晃去。

    曹卓闻言脸色又亮起来，忙不迭点头，“这几天家里忙乱，我用过午饭也会再进山。这里阴凉，我吃过饭都来这里午睡。”

    又抬手往大石后头的矮树丛里一指，“再往南面走，里面有一大片五颜六色的野花丛，可好看了！彩芽，我带你去采野花好不好？”

    下午她可是来做苦力活的好不好？哪儿有时间玩？

    杨彩芽白眼翻到一半，眼角瞥见大石边山风的大马脸，眼珠一转，仰头笑得眉眼弯弯，“阿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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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片绿叶交叠在双手中，盛满清澈晶亮的溪水，随着杨彩芽的步，微微晃动。

    穿过山石树丛，走进长满蛇葡萄的灌木丛山沟内，杨彩芽不禁加快脚步。

    走到斜坡下探出脑袋，就见大郎兜着衣摆，杵在放藤框的大树下四处张望，小包脸上焦急之色不重。

    看样大郎也是刚回转。

    杨彩芽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山风湖的方向，从结果来看，今天果然是个适宜出行的好日！

    大郎已经看见斜坡下的斗笠，小脸露出松快的笑，叫了声“彩芽姐”，忙将兜着的鸟蛋放到藤框里的蛇葡萄叶上，小跑过去。

    “彩芽姐，我掏了好多鸟蛋。”见杨彩芽抬高双手，大郎一顿，笑嘻嘻把小脸凑上去，就着杨彩芽的手啜饮溪水，抹着嘴笑道，“好甜！彩芽姐，我拉你上来！”

    杨彩芽丢开绿叶，双手一撑，翻上斜坡。

    脚上半干的鞋袜，走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

    彩芽姐怎么笨手笨脚的？找个水把鞋裤都弄湿了？

    大郎捂着嘴笑，“彩芽姐，你找到的地方水里有鱼吗？下次带我一起去呀，我和张四郎去村南面的小河里捉过鱼呢！下回你看着，可别再把鞋袜弄湿了！”

    她倒是想摸鱼打牙祭，结果摸了个大活人出来。

    想到刚才发生的乌龙，杨彩芽心中暗笑，顺着大郎的话头比手画脚——倒省得她再想借口解释了。

    “彩芽姐，从这里往山上再走，有好多大树呢！”大郎拉着杨彩芽走到藤框边，指着自己的战绩兴奋道，“大概没人往上走过，你看！我掏了十颗鸟蛋呢！还剩了好几窝，留着下次，我要带张四郎一起来！”

    小家伙挺讲义气嘛！

    杨彩芽无声的笑，抬手指了指天色。

    刚才一耽搁，日头已经高挂，她们再不回去，吴氏和翠花回家不见人，该担心了。

    大郎反应过来，将鸟蛋仔细藏到小篮里，以免磕破，“那咱们带回家吃，有这么多，吴婶婶和翠花姐也一起吃！”

    小包可真懂事！

    又这么乖巧大方，怪不得才来官里村几天，就能和村里小孩打成一片。

    大郎这样的好性，以后也能和曹卓好好相处吧？

    又能多一个朋友，那个大小孩也会很高兴吧？

    杨彩芽心口涨得满满的，爱怜得揉着大郎的小脑袋，照着红扑扑的包脸，啵啵连亲了好几口。

    山间小便荡漾着大郎咯咯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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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彩芽抬脚踹开门，奋力颠了颠肩上的藤框，使出最后的力气，快步冲向西厢房。

    大郎忙反手将院门虚掩上，一手一只小篮，颠颠跟上杨彩芽。

    十斤的负重真不是盖的！她们还绕了点远，快把她累死了！

    杨彩芽把藤框卸下，放到西厢房门口，坐在地上直喘气。

    “彩芽姐，喝水。”大郎放下篮，从厨房水缸里舀了杯水，“彩芽姐，下午还去摘吗？要不要推平板车去？”

    平板车和麻袋都得带去，有曹卓帮忙，大郎这个超低龄童工可以下岗了。

    杨彩芽笑着摇头，拉过大郎的两只小手，心疼的看着他，轻轻朝一双小手上的红痕吹气。

    “彩芽姐，我不怕累！”大郎有些不好意思，又舍不得抽出手，黑葡萄大眼亮晶晶的，“爹不在家，彩芽姐家有事，我，我怎么能不帮忙！”

    杨彩芽张手就要抱大郎，占便宜以表谢意。

    大郎尖叫一声，笑闹着要躲。

    杨彩芽一把捞起大郎，走回上房，把小包丢到炕上，得逞的亲了一口，才掏出小册，挑着大郎认得的字，指给他看。

    “那明天早上我再来找彩芽姐？”大郎看懂“写字”二字，忙正色点头，“彩芽姐的意思，下午的功课不能耽搁？只早上上山摘蛇葡萄？”

    估计大郎下午来之前，就能把蛇葡萄都运回来，到时候让曹卓跟他说清楚就是。

    杨彩芽也不多解释，笑着点头。

    等大郎拎着压着四个鸟蛋的篮离开，不过一会儿，吴氏和翠花就前后脚进了门。

    人聚在厨房旁的西厢房，吴氏边洗野菜，边啧啧感叹，“这蛇葡萄叶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还真能卖五钱一斤？十斤可不就是一五十钱！”

    “娘，彩芽说这才分之一呢，全部摘来，就是近五钱！”翠花剥了个水煮鸟蛋，往吴氏和杨彩芽嘴里塞，“蛇葡萄根不得比叶重？哎呀，这得有多少钱？”

    吴氏听得直笑，佯骂翠花“小财迷”，转头看杨彩芽低头写字，心疼道，“这事要么缓一缓？等翠花浆洗的活计做完，让她跟你一起去。”

    “哎呀，娘，你看彩芽上山下山的，脸色多好！大郎都不喊累，村里哪家孩不是这么长大的！要让彩芽还像以前那样过日……何苦呢。我看这样挺好，您瞧我都不担心！”

    乡下孩有乡下孩的养法。

    吴氏听翠花这么说，见杨彩芽抬头眯着眼笑，略一想便也不再纠结，放开手脚让孩们自去折腾。

    翠花接过杨彩芽写好的话，眯着眼满足的咀嚼鸟蛋，念给吴氏听。

    “今天带上大郎，不过是想让他带着我认认。等吃过饭，我跟着你们一起出门，趁着中午走动的人少，推了平板车把蛇葡萄运回来。趁早赶回来，也不耽误大郎的功课。”

    “蛇葡萄摘完，等果实成熟就要到明年夏末初秋。这一季咱们还得瞒着人，尽数搬回家里来。我一个人去绕着小走，动静不大，省得引人注目。等以后村里的人知道这蛇葡萄的好，那就不是我们一家的东西了。根叶以后由着别人分去卖，但这酿酒的秘方只我们自家有，到时候有了本钱，就是这果实要花钱买，咱也不怕。”

    “等晚上把蛇葡萄处理好，明天您带着翠花去一趟镇里，先把根叶卖了，再把酒缸买回来。我们晚上辛苦些，趁早把果实酿了，封好酒缸放着，这事才算初步落定，咱们只等着一个半月后，推销出去！”

    吴氏和翠花没有不同意的，脸上皆是踌躇满志。

    用过饭，吴氏和翠花各去上工，杨彩芽拉了放着麻袋的平板车，直奔基头山。

    杨彩芽找到地方，刚将平板车停好，就见斜坡处翻上来一个高大身影，正是曹卓。

    “彩芽！”曹卓眼睛一亮，忙将手中衣裳抖开，露出刚摘的两大串蛇葡萄，又指向一旁的大树下，“我按照你交待的，连根带果实一起摘，你看，我摘的行不行？”

    大树下已经累了小山似的蛇葡萄，连根带叶丝毫没有弄破果实。

    离饭点不过过去两刻钟，曹卓这个成年劳力果然能干！

    杨彩芽习惯性的微笑点头，大拇指竖起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曹卓面前是可以尽情开口说话的。

    不由暗自摇头，开口笑道，“阿卓厉害了！有你帮忙，不出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全部摘完！”

    曹卓双眼更亮，似得了奖赏的孩，忙将衣裳兜着的蛇葡萄小心放下，晃了晃手中柴刀，兴奋道，“彩芽你歇着，我一个人就能全部摘完。”

    “我们一起！”杨彩芽撸起袖，也晃了晃自己带来的小耙，眨眨眼，“我们来比赛！看谁摘的多！”

    曹卓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应了声“欸”，生怕被杨彩芽抢先，转身便跳下斜坡。

    高大的身形一起一落。

    扬起的飞尘混在阳光中，旋转着欢快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