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市长》29
毫无疑问，上午的大会田地是相当成功的。包括盐化集团公司所有领导干部在内的人，都深深地被这位年轻而有魄力的副市长征服了。当他进入已经布置好的小会议室，大家不自觉地鼓掌，表示对他的欢迎和珍重。无意之间，田地看见了昨天夜里在张瑞办公室见到的那个女人，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点点头。
研讨会当然是张瑞主持，许化与各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一起讲解新项目资料的构成，图表的构成。田地一边细细地倾听，不时指出薄弱环节，让其当即进行修改。尤其是面呈银行的材料，也在田地的指导之下，当场进行了十一次修改。有好几处，都是田地亲自动手修改的。
这个研讨会上，大家的心完全是集中到了一点上的，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也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两个方案算是高质量，高效率的修改出来了。张瑞十分激动，说：“田副市长，你看，不管这个项目能不能上马，资金能否找到，我当着所有的管理人员，有一个真诚的请求。”
见张瑞是认真的，田地此刻的心情也有几分高兴，说：“你说，张书记，只要你说的在理，我就照办好不好？”田地到都城以来，今天下午的工作局面是他最为满意的，所以说话也放松了。
张瑞说：“当年毛老人家爱都说了，我们干革命工作，要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你看，我们今天团结了，严肃了，就差活泼了。我建议，你今天务必和我们的干部们吃一顿饭，给大家鼓鼓劲。”
田地当即说：“这样好不好，等我们的新项目上马的时候，我一定办到。怎么样？大家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还很困难，还在艰苦奋斗的路上。不要说了，张书记，你的心情我领了，我们继续商讨方案吧？把方案的名称定下来，还有，把方案的市场方向定下来。”
见田地已经这样说了，张瑞也只能说：“好，大家继续论证方案。”
总工程师说：“田副市长，我有一个提议。”
田地说：“你说。”田地打开了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总工程师说：“大家都知道，我们盐化集团公司是以盐制品为根本的。过去农耕时代，盐业成了不可或缺的重要商业角色，那是因为我们的工业欠发达，技术落后，而形成的独特商业现象。随着工业革命的兴起，各地展开了海盐的大规模开发，盐制品已经成为大众化的商品了，所以我们这些制盐企业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优势，尤其是我们这些以井盐为生产基础的制盐企业，比起海盐制盐企业，明显的失去了应有的优势，我们的成本不但比他们的高，运输也失去了竞争里，人家靠海呀，交通四通八达。所以我们遭遇了困境，失去了动力。但是……”
大家对总工程师将要说的话特别感兴趣，尤其是田地。
总工程师继续说：“我们也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这些年来，随着全球生活质量的大幅提高，发达国家对食盐的要求越来越高了，而海盐虽然产量高但质量不高，在工业用盐方面它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在精品盐的提取上，比起我们的井盐，那就明显失去优势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市场战略，就应该定位为面向国际发达国家。”
大家都看着田地的脸，看看他的态度。
田地问：“你说的可都有实际的数据支持吗？”
总工程师说：“你看看这份资料，里面完整地分析了我们企业现在处在世界的位置。”
田地点了点头。
总工程师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这个新项目命名为‘国际11工程’，理由当然是相当的足够的。”
田地钦佩总工程师的战略眼光，他的分析和见底是十分有远见而又科学的。
田地又问道：“国际市场的需求，我们有没有搞过调查，有没有形成过完整统一科学的报告？”
总经理许化说：“有，最保守的估计，一年都可能收回成本，我们也有成套完整的资料，资料来源都是非常权威的。”许化把这些资料递给了田地。
田地一边看，一边说：“很好，大家还有没有别的见解，放开了研讨。”
很多工程师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管理部门也都一个方案一个方案的做了细致的分析和说明。这样严谨的氛围，是田地十分赏识的。
最后，田地一锤定音，说：“我看总工程师的建议很好，我们这个项目，就叫‘盐化集团公司国际11’工程。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没有说话，而是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两套完整的‘盐化集团公司国际11’工程资料，摆上了田地的案桌上。
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整座城市已经华灯初上了。他想起刚才给娜娜发的短信，打开手机，看有没有回信。果然有：你晚上给家里打电话，我现在正在团里排练！
他拿起了电话，按下了那一串熟悉的号码。电话是娜娜妈妈接的：“小田啊，你也真是的，这么久了，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再忙也要来电话呀？”
田地立即说：“阿姨，实在对不起，我真的是忙坏了。”
娜娜妈妈说：“知道你忙，你现在是大市长了嘛？不过，小田啊，再大的官儿，不也是人吗？你知道吗？娜娜每天都在念叨你，有很多时候还悄悄流泪，我可告诉你啊小田，我和你伯父只有这个一个独女的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饶不了你的啊！”
田地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一定会注意的。”
娜娜妈妈说：“娜娜正在洗澡，我去叫她，你稍微等等。”
“谢谢。”田地说。
和娜娜通了一个小时的缠绵电话，电话的内容大致是：娜娜发出了指示，只要田地一年以后不能回去，她就再不会为他守贞洁了，或者说干脆分手。田地当然知道娜娜说的是真话，娜娜虽然嘴上很讨厌，实际上是一个特别柔弱，特别女人的女人，没有男人在身边，她会不知所措。她是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的女人。这一夜，田地理所当然地失眠了。夜里，他除了想关于娜娜提出的问题之外，还想到了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
王市长已经将盐化集团公司这一个难题抛到了他的手里了，倘若处理不好这个难题，“盐化集团公司国际11工程”不能顺利上马，也就标志着他没有完成市里面交办的任务，市委市府就会对他失去信任，盐化集团公司的干部和职工也会对他失去信任。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想到这些，他翻身起床，打开了“盐化集团公司国际11工程”得贷款申报材料，盘算着如何将这个项目启动。
最终，他还是拨通了秦非儿的电话，犹豫再三，他还是说：“老同学，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秦非儿有几分的惊异，也有几分好奇，问道：“深更半夜了，你不睡觉，骚扰我呀？”
田地沉重地说：“我现在的处境你是清楚的，我希望你能给我解解围。”
聪慧的秦非儿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要解决这个问题，还得老头子说了才算，只要他给我们行长打个招呼，可能你的事情就会有戏了……”
田地恳切地说：“你能帮我在秦叔叔面前说几句话吗？”
秦非儿嘻嘻地笑了，说道：“按理说，我是可以帮帮老同学的。好吧，我试一试。”
田地见秦非儿答应了，立即说：“我明天就到省城来拜见你和秦副省长好吗？”田地也知道自己的狼狈相会让秦非儿笑话，可是，现在他不这样能行吗？只要能将“盐化集团公司国际11工程”顺利启动，他做这点牺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秦非儿说：“好吧，我就只有半夜打搅老头子了，不过，这笔账我可记住啊……”
通完电话，田地的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停留一刻之后，他马上让秘书联系了张瑞等人，也向王市长通报了明天要去省城的行动。
次日，田地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省城，在秦非儿的撮合下，田地在秦副省长的会议间隙见了他。秦副省长关切地询问了田地几个问题之后，就给秦非儿所在银行的行长通辽电话。秦副省长说：“都城盐化集团的事情，你们就特事特办吧？我们可不能看着国营大型企业集团出现更大的动荡，其他的所有手续都可以慢慢补齐的，先解决部分经费启动新项目……”
田地根本就不明白秦副省长会这样慷慨地帮助他。就在会见了秦副省长之后，田地就和秦非儿去了一趟行里，和行长见面洽谈，随行的张瑞许化也参加了会谈。会谈中，行长承诺，盐化集团的“盐化集团公司国际11工程”所需启动经费，可以提前划拨，但是手续一定要补齐。并对秦非儿说：“秦副行长，你是主管业务的副行长，今后的事情就由你直接经手了……”这又是田地没有料想到的结果。
回到都城之后，田地给王市长做了汇报，王市长的眼都乐得眯成了一条线，十分满意地说：“好的，我就知道你田地是行家呢，办得漂亮。”“盐化集团公司国际11工程”经费短缺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这在整个都城市都引起疗巨大的轰动。田地这个空降的副市长似乎已经得到了全市上下的承认。
不过，田地也知道，项目是启动了，可要得到完整的贷款，还得要完善各种手续，以及完整的商业计划。盐化集团公司的商业企划书已经递交到秦非儿手里了，久久没有得到秦非儿的答复，着同样让田地忧心忡忡。与此同时，萦绕在田地心中的还有一个疑问，人家秦副省长为何要这样帮衬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