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乱》 第五章 艰难抉择

    宫宴散了之后半里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和我一起回来妆华殿，回到宫里以后我把所有的人都遣走，只剩下我和半里两个人才问他：“我刚才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让后生你的气了？”

    半里抓着我的手呵了一口气，拿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对我说：“这不管你的事，而且你这么说让我很高兴。”

    “你不怪我给你惹了麻烦么？”我心里还是懊悔。

    “若是你一直这般任性也是我的福气了。”半里抓着我的手不肯放下，过了一会儿又显出愁容来，对我说：“昭君，无论以后怎么样你都不要忘了今天所说的话，还要知道我也是和你一样，这辈都像让你做我的妻，唯一的妻。”

    妻两个字像是刀一样刻在我的心上，刚才后说的那些话回想在我的脑海里，我摇摇头说：“后说了，皇上的妻只能是皇后，她不会让东宫易主我也不能做你的妻，所以我只想永远都和你在一起，刚才说的那个是不算数的。”

    半里蹙紧了眉头说：“可是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一辈都想要你做我的妻。”

    原是甜蜜的话现在听在耳朵里透到心里却有点苦，我也说不出那滋味到底什么样，只是盯着半里愣愣的看，自从十岁进宫之后我就像做了一场美梦，这梦什么时候到头也说不准，而我只愿它永远都不要到头才好。

    我扯过半里的袖趴在他身上，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你今晚别留在这了，后知道明天会来找我麻烦的，今晚我已经让她不高兴了。”

    “也好。”半里放下我说：“今晚我就回寝宫熬夜看折，这样后就不会说什么了。”

    半里走了以后小云从门里溜进来，眉眼里带了笑问我：“主今天及笄真是风光了，刚才好几个宫的娘娘都派丫鬟来打了招呼说明天要来看主，我是来问问咱们明天该怎么准备？”

    小云这么一说我便在心里暗暗发笑，想来我平时和宫里这些娘娘并无来往，她们现在一门的上来巴结我无非是看我现在人前占尽风光，然而背地心里打得算盘不一定多让人恶心，这种人见与不见都没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我吩咐小云：“都回了吧，就说我染了风寒不舒服，我懒得看见她们。”

    估计小云心里的想法跟我一样，听我这么一说干脆的答应了一声，刚要出去的时候又返回来说：“主，雅充华宫里的人也来了，她的人咱们也回了么？”

    难得雅充华能凑这份热闹，我知会小云说：“雅充华的人不回，明天我就见她一个。”

    第二天我醒得早，雅充华到得也早，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说话好歹有了点起伏。

    雅充华看见我来了便遣了身边的丫鬟出去，转过来带了几分赞赏的语气说我：“你昨天做得不错，当真就让皇后沉不住气了，你可知道昨晚她又叫人到我宫里传了一句话，这回还把后都搬出来了。”

    皇后能对雅充华这么执着实在让我惊讶，先不说这雅充华与皇后没什么交情还不是个可靠的人，光是她与我交好这一点就够危险的，若我是皇后宁愿找个熟悉的宫人办了这事顶罪也是断断不会求雅充华的。

    想必皇后的沉不住气就是因为我昨晚说的那句话，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后怕，若昨天惹怒了后又要编个由头来治我的罪就不划算了。

    我问雅充华：“你要我激得皇后沉不住气我是做到了，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她为什么就非要你来害我？”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笨，这般还点不透彻。”雅充华一副不耐烦的样耐心向我解释道：“这事放在普通人身上皇后肯定会随便派个宫人害了你然后顶罪，但你身边的这些人可都是皇上精挑细选来知根知底的人连根针都难插进来，所以她才想让我趁着多往你宫里走动的机会买通一个宫人，你说这事除了我还有谁能干。”

    听完雅充华的解释我也是大彻大悟，原来皇后并不是没有害我的心，只是抓不住机会，我宫里的蝶儿和居安一等人都是半里从身边派来的，自然也就是半里的亲信才放心拨来给我，而后分来的人我只要了一个小云，可小云也不是容易背叛主的人，恐怕皇后就是想让雅充华从小云这下手。

    顿悟了以后我说：“皇后是想让你买通我身边的人去害了林良人然后再让你出来指证那个宫人让后把我牵出来，倒时候恐怕我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雅充华颇为欣慰的说：“你这榆木脑总算是清明了几分，也算我没白费工夫指点你。”

    小云虽然不像蝶儿是半里亲自指来的但也绝对不会背叛我，想到这我向雅充华提议：“这不是个机会么，我就让小云假意向皇后投诚然后揭发皇后。”

    这话一说雅充华原本欣慰的表情又稍稍有些狰狞了，她拿了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出来跟我说：“刚说完你的榆木脑开窍了你就又把这个窍给合上了，皇后就是怕你用这一招将计就计才让我来办这件事，倒时候小云咬也只能咬出来我是幕后主使，而我这里无凭无据就算指认了皇后也没人会信，何况她还有后撑腰。”

    如此说来这又是一个问题，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走进了死胡同，皇后这个局布的巧妙，无论如何都伤不到她自己。

    我手指扣着杯转了几个圈，觉得这样费脑的事实在不该我来做，便问雅充华：“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啊。”

    雅充华知道我是个没耐性的主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告诉我：“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你要是想搬到皇后就只能以身犯险，皇后是不见兔不撒鹰我们就只能把你这只兔先塞到她手里，不过这个有一定的危险性，做不做你要先思考好。”

    这点不用雅充华提醒我也知道这个主意是有危险的且危险大，皇后要是想害我就一定会用尽全力不会给我翻身的机会，我躲不躲得过还是一回事。

    感受到了我的迟疑雅充华继续说：“如果我一直回绝皇后让她肯定会自己动手，但那时就不是针对林良人而是直接针对你，所以你要考虑好。”

    我点点头没再吱声，送了雅充华出去以后小云回来看到我心事凝重的样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问我：“主是觉得刚才雅充华的话有什么不妥么。”

    “你一直都在外面偷听啊。”我端起茶摇摇头说：“她说的话都挺对的也没什么不妥，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听她的，总觉得这是个不合适的买卖，万一做赔了我可要搭一条命进去。”

    听我这么说小云帮我分析道：“主的思虑也不无道理，您现在是圣眷正浓的确没有必要去以身犯险，皇后就算有心害您也要顾忌着皇上的面，雅充华看似是我们这边的人但她这么做大多还都是为了自己，千万不要随便听信啊。”

    小云是个说话在理的丫头，以前我就总是夸她老练聪明现在看来我虽然长了个榆木脑袋但看人还是挺准的，我放下茶问小云：“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选择？”

    小云低下头回答：“这个答案恕奴婢无法回答，战场上再好的军师也只是个陪衬，真正的决定还是要主帅自己来下，所以奴婢不会用答案来左右您的思想。”

    她给自己的这个定位倒是很好，既能明哲保身又不失了礼数，大抵我还是个胆小的人，反复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以自己的性命为重，于是吩咐小云说：“你明天去替我向雅充华传句话，就说我实在不是个聪明人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

    我说出这话时小云似乎有点失望，但既然决定做了我就很自以为是的忽略了她的这点失望，实际上就算搬到了皇后也不一定对我有多少好处，我要是想坐上皇后的位终究还是要过后这一关，而这一关绝对不是个小关，恐怕说是九九八十一难也不为过了。

    小云走了以后居安进来带了一句话说是宁贵妃明天约我去偻水榭，说是家里有些话要传给我，本来我是不喜欢璃宁也不喜欢去有水的地方，但她说是家里有话传来恐怕是跟我娘有关，而偻水榭虽然依山傍水却是一个高驻的台离水面不是很近，综合以上这几点我还是决定见见璃宁，否则倒好像是我故意躲着她。

    我问居安：“宁贵妃的人有没有说让我明天什么时候去偻水榭？”

    居安老老实实的禀明道：“来的人说让您明天上午去，还说宁贵妃明天下午有事脱不开身。”

    我听完居安的话想了一下说：“你去回话，就说我明天上午有事脱不开身，他们宁贵妃若是要我见面就要下午，他们要是问你什么事的话你就说明天上午皇上要来，然后顺便派人跟皇上打声招呼去说我明天上去请他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