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靠边站：腹...》 第五十八章 每种爱情不一样（二）

    “就这样坐以待毙，等待贺少的发落？”十天心里不服气，总觉得还该做些什么，可偏偏该死的不知道如何下手。

    听到苏蓦陌的问话，他虎着脸说：“你在这里乖乖等着。”

    说完，带着阿华出门去。

    苏蓦陌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地上那四个被捆得像粽一样的人，也不敢轻易下去。待听到门口一声响亮的锁门声时，她才暂时平静了一下。

    “十天哥，现在怎么办？”阿华问道，“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女人解决了，弄出去，保证贺少查不到我们头上。”

    “别轻举妄动。”十天瞪了他一眼。“那女人跟我们无缘无仇的。再说，你以为你做了，贺少就真的查不出来么？”

    十天在阿华耳边吩咐几句，有些颓然地自己走出酒吧。

    初冬的风异常凛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十天刚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打了个寒战。

    他突然就有了决定。

    一会儿，十天大步走到对面酒吧里，把正婀娜多姿地坐在高脚凳里抽烟，和周围人调笑的沙安，粗暴地拖走。

    “十天，你疯了？”沙安的胳膊被他捏得生疼，一被拖到了她在顶楼的房间里。

    十天把她扔进沙发里，喘着粗气对她说：“安，收拾东西，立刻走。”

    沙安愣了一下，十天很少喊她“安”，更少这么严肃的时候。

    “怎么了？”沙安拽住他的衣角，镇静地问。

    “废话少说。立刻收拾东西，有多远走多远，别回来了。”十天哥把一张银行卡扔给她，“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的钱够你花了，你把自己的钱带上，其余都不要了。”

    沙安听他安排后事一般，立刻提高声量：“我问你怎么了？”

    “让你特么别问。”十天一拳砸到她身后的沙发上，片刻之后说，“那个苏小姐在我的场里，被人轮了——”

    沙安一听，整个人瘫倒在沙发里，不敢置信喃喃说道：“怎么这么点背？”

    “赶紧收拾东西走。”十天露出苦笑，“老天让你什么时候死，晚一点儿都不行。这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又贴近她的脸，严肃地说：“不过十年八年，不准回来。你别以为贺家是吃素的，我周围的，和我关系好的，这次不死都得脱层皮。”

    沙安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险中求生。

    “那你呢？不一起走？”她沉声问十天。

    你以为贺家能放过我？逃到哪里不是被抓回来？还不如我去老实认了罪，拖住他们至少你还有逃跑的机会。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他焦躁地说：“你先走，我回头就走。要是，要是回头联系不上我了，你就别找我了。如果，如果……”

    沙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已经是抱着不好的想法了，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说：“如果什么？”

    “如果以后你能遇到小豆芽儿，要是她过得不好，一定要帮帮她……”十天用带着请求的声音说道，随即又自嘲起来，“我找了她这么多年都没信儿，你哪里能这么巧遇到？更何况，女大十八变，估计都认不出来了。”

    沙安听他此刻的语气既柔情，又哀伤，根本就不像平时那个嬉笑怒骂，毫不正经的小混混，心里又酸又涩，可是现在哪里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于是开口问道：“现在的情况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那女人那里有没有可能好说话一些？”

    十天摇头：“那女人这样了，贺少不会善罢甘休。你还能指望那女人能给我说情？除非她疯了。”

    “那不能再狠一些，不让她开口？”沙安问出和阿华一样的问题。

    要是她死了，被贺家查出来，那么他场里，包括沙安场里，从上到下都不用活了。

    十天摇摇头。

    混了这么多年，好歹最后还剩下个沙安让他记挂。他要是死了，沙安估计也能给他烧几张纸，至于让她为她流泪，他就不指望了。这个女人的眼泪，比男人的眼泪还金贵。

    当年为他挡了一枪，手臂上的弹被取出来的时候，没有打麻药，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你快走，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十天从伤感中清醒过来，又对沙安喝道。

    可是，他不了解沙安了。

    或者说，男人都不了解女人了。

    女人做决定，不过一瞬间。

    在生死关头，她们比男人更果决；在爱情面前，她们会被激发出惊人的潜力。

    沙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用手扑了扑裙上的褶皱，然后说了一句：“好，我走。”

    十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她如平时一样扭着水蛇腰走到梳妆镜前翻东西。

    在此刻，他才发现，沙安对自己的意义，是那么不一样。

    这个女人，从他六岁和她认识，到今天自己28岁，22年了，他们从未分开过。

    一个从小混混，成长成自己有一片小场的“花豹哥”；一个从坐台陪人唱歌跳舞的小姐，变成了管理几人的“妈妈桑”。

    两人在一起，除了互损，还是互损。

    可是他打群架被人打断腿，是她把他接回来照顾了个月，白天照顾他，晚上出场赚钱，他刚有感激之情，她说：“快给老娘好起来，给我去揍那几个瘪儿，特么天天占老娘便宜。”

    他才想起，原来每次她被揩油的时候，都是他来帮忙，被她伺候得就理所应当了。

    他被人放黑枪，她替他挡了一枪。

    不敢去医院，他只能自己替她取弹，眼里含着泪看她，她不耐烦地说：“老娘真特么倒霉，出门还遇上你被放黑枪。你是不是故意拿老娘挡枪口的？老娘饶不了你。”

    十天下手取弹壳的手，瞬间就不颤抖了。

    ……

    世间还有感情能敌过时间么？

    22年相互扶持，在社会最底层一摸爬滚打，从被人踩在脚底，到终于能够体面站起来，中间无数血泪，是两人共同的记忆。

    这段记忆中存在的那种感情，就叫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