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靠边站：腹...》 第四十八章 缘来如此

    “真的决定了？”顾亦然望着对面形容憔悴的叶时予问。

    叶时予终于做了决定，声音反而清朗：“嗯。我订好了机票，和她一起走。”

    “好。你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等你抱得美人归的时候，一定还要回来。”顾亦然起身，伸手。

    兄弟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二十几年兄弟情谊，情同样坎坷，除了精神支持，我无法给你更多。

    “前些日我查到了一个很多年前到贺家临时工做过的花匠。”叶时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顾亦然眼含某种期待地看着他，贺家就像铜墙铁壁，关于他们家的事情，一点儿也大听不出来，看来叶时予有所突破，但是估计也不是惊天大事，否则他早就说了。

    “那个花匠就顶替别人去工作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嘴特别紧，贺家这点还是厉害。”

    “说重点。”顾亦然言简意赅。

    叶时予把右手抵到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对于将要说的话，他已经预感到顾亦然会不快。

    “当时贺家后面花园里有一排下人房，贺家的下人都住在里面，奇怪的是里面还住着一个小姑娘。要知道，哪家佣人也不准带孩。”

    顾亦然双拳紧紧握住，面色铁青，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贺家的下人告诉花匠，最好不要跟那个女孩说话，主人家的人会不高兴。”

    顾亦然的眉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后来，那花匠见过有下人欺负她，让她干活，还给她剩饭吃——”

    “啪——”顾亦然一拳砸在桌面上，“好，好一个贺家——”

    叶时予苦笑：“我给那花匠看过苏蓦陌的照片，虽然女大十八变，还是能看出点模样，他能确定就是她。”

    他也不知道苏蓦陌受过那样的苦，他虽然不喜她，只是想到一个**岁的女孩要受那样的罪，实在是心有不忍。

    “可是，我看贺叔同对她，还不错。”叶时予安慰道。

    顾亦然沉默，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原本想要杀人的那种怒气已经隐去。

    “在那个小傻心里，贺家都是好人。犯错的是她。”

    叶时予不明白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好发表评论。

    “你先忙吧，走之前咱们好好聚聚，不醉不归。”顾亦然对叶时予说。

    叶时予出去之后，顾亦然拉开自己左手边的抽屉，里面静静卧着一个红丝绒的盒。

    他用修长的手指珍惜地拿起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镶嵌着璀璨粉钻的钻戒。

    他的指腹慢慢划过钻石表面，这是他自己亲手设计的图样让人镶嵌的。本来他想等明年春天，带她去巴巴多斯假，在她曾向往过很久的银白沙滩上向她求婚。

    可是，他现在好像等不及了。

    他想立刻给她一个家，抚平她心底那些即使对自己也从未曾提过的伤痛。

    从来就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孩，所有的苦难都留给自己，展现给别人的永远是微笑。

    他不由想起两个人相识的过程。

    大一下期的时候，顾亦然已经展露出在商业方面惊人的天赋，加上他扎实的计算机知识，所以日常经常承接一些商业软件等业务。因为t大管理很严格，所以他在校东南门对面的高层里租了一套小公寓。

    在看电脑里累的时候，他会站在窗口，看着校门口出出入入的男男女女。

    他发现每个周二周四的中午，会有一个穿着明亮的黄色套裙的女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出来，衣服上某饮料的logo清晰可见，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又会回来，不过回来的时候多半步履沉重，不复出去时候的轻松。

    他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孩是在超市里帮人做促销。t大也有很多寒门，不过去做这种在他看来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的，实在是不多，所以他注意到她。

    更给他留下更深印象的是，校门口总有乞讨的。有时候是老年人，有时候是抱着孩的妈妈，还有的，干脆就是六七岁的几个小孩，见人就抱大腿，不给钱就不让走，实在讨厌得很。

    那个女孩每次回来的时候，手里都会拎着一袋食物，后来他知道是超市当天剩下的包，她以打折的价格买下，嘴甜地央求卖包的阿姨用微波炉给她热一下，然后一溜小跑回来，到东南门外给遇到的乞丐发包吃。

    有些假的乞丐不要包，只要钱，她不生气，也不会给钱，转而给其他人。有时候剩下了几个，她就自己咬一个，挥挥手跟他们告别。

    顾亦然很奇怪，能做那么辛苦的工作，一站就是六七个小时的女孩，应该是因为困窘。可是困窘的她，为什么还总是对那些基本没什么人愿意相信他们真的需要帮助的乞丐那么好？

    爱情的第一步，往往就是好奇。

    在苏蓦陌不知道的时候，顾亦然已经在她对面的高楼上看了她好几个月，而且到后来，每个周二周四她快要进出的点儿，他都习惯性地站起来看她。

    下雨天，她会打着一把小绿伞，穿着拖鞋，拎着鞋，脚下激起一串水花。她就咯咯地笑着，即使隔着车水马龙的马，顾亦然觉得仍然能听见那清亮的笑声。

    在那烟雨迷蒙中，有一种朦胧的爱，慢慢萌芽，又带着拔节的声音，日益成长起来。

    顾亦然至今也没有告诉过她，在他们的“偶遇”之前，他曾经默默地看了她那么久。

    校里，想要和女孩相遇，当然要选在图书馆和自习室。

    苏蓦陌的数特别好，就是凭借数奥林匹克竞赛保送到t大的，c++就得不痛苦。

    周末的时候，拿着艾薇薇的电脑到图书馆心无旁骛地坐着编程作业，不想这时候有人在旁边插话：

    “我觉得这两段语句的顺序调整一下会更好。”

    那声音，穿云破石一般，从此彻底铭刻在她的灵魂中。

    很久以后，后知后觉的苏蓦陌突然问：“你从来都不爱主动跟人说话，更别说看别人电脑了，怎么想起在图书馆里指点我？”

    顾亦然在她耳边嬉笑：“因为我看你天庭饱满，骨骼清齐，日后必成大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