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靠边站：腹...》 第二十六章 契约情人

    “昕昕，你有没有觉得服务员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苏蓦陌埋头干掉一块提拉米苏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异样。

    吴昕也刚刚吃完自己的草莓圣代，把勺往杯里一扔，一边抽纸擦手一边毫不在意地说：“大概是怕我们吃霸王餐吧。”

    两人一见面，话没说几句，先点上各自心头好，吃完了再叙旧——这是327宿舍的一贯作风。

    顾亦然第一次请她们吃饭，是在一家很是精致的粤菜馆。

    荔枝虾球刚上来，顾亦然才来得及给苏蓦陌夹两筷菜，再一看，菜空了……香蒜咖喱炒蟹，他还没等动手，苏蓦陌已经快狠准地捞了一块螃蟹到他碗里，转头去捞第二块，然后这盘菜也没了。

    再看几个女生，吃得都是满手满嘴，不亦乐乎，把螃蟹嚼得嘎嘣响。

    顾亦然无语，只能用大家都听得到的音量对苏蓦陌说：“慢慢吃，后面菜还很多。”

    可是四个女生根本就不理他，继续作战似的互相攀比谁吃得多。

    吴昕家境一般，但是父亲原来是大厨，剩下个家境都是很好，在家里鱼翅燕窝都不肯吃，可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就是粉条银耳也抢的不亦乐乎。

    这就是闺蜜。

    “霸王餐？”苏蓦陌指指吴昕爱马仕铂金包，“莫非这是地摊货？”

    吴昕似真似假地点点头：“嗯，有眼光。300块淘宝上买的。”

    说完，塞了一张纸给她，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

    苏蓦陌刚想没心没肺地问是哪家店，低头看见胸口沾着的棕色污渍，哇哇大叫：“又弄到衣服上了。”

    “你真是一点儿没变。”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吴昕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也没变啊，还是那么酷。”苏蓦陌终于决定对那块擦不掉的污渍选择无视，举手招来服务员，在服务员的白眼中，又点了一份提拉米苏。

    既然脏了，就敞开了吃吧。

    “话说，你和周大少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吸了一口奶茶，选了一个放松的姿势倚靠在舒适的沙发上。

    “你应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束。”吴昕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什么？”苏蓦陌差点把奶茶喷出来。

    看着对面吴昕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她就顺着话问：“好吧，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48天。”吴昕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看着对面那个已经吃惊得不行的小女人，吴昕笑了：“你该恭喜我，我就要解脱了。”

    苏蓦陌觉得自己舌尖打结了，不知道该问什么，说什么，许久才讷讷地问：“他对你不好吗？”

    “无所谓好不好。我们银货两讫，他按约付钱，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我收了钱，认真履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吴昕说着，依然一脸云淡风清。

    “你们？你们是？”苏蓦陌张大了嘴。

    “我是他的情人。为期两年半。”吴昕痛快地交了底。

    苏蓦陌震惊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如果这是别人告诉她，吴昕为了钱做了一个男人的情人，她一定一个大耳刮扇过去：那样透彻明白、自尊自爱的女孩，怎么会那样做？

    可是，偏偏说的是她自己。

    “昕昕，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需要钱吗？我有，我可以——”

    过了一会儿，苏蓦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她起身走到对面，挽住吴昕的胳膊急切地问。

    吴昕忽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看起来无比灿烂。

    她安慰地拍拍苏蓦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现在陪你吃一多块那么一小块的破蛋糕，像急需用钱的样吗？”

    男友劈腿，父亲生命垂危，在酒吧里卖酒被人肆意揩油，被周禽兽随时随地没有理由地发泄都已经是过去时了。

    她熬过来了，不觉得再有任何困难能够打倒她。

    可是，闺蜜的这种关切之情，让她感动。

    苏蓦陌却知道，吴昕无论面对什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所以她不放心地解释说：“昕昕，我说真的。我有钱，我真的有钱，很多钱……”

    贺家给她的零花钱，足够她用几辈。

    吴昕笑得眼睛里泪花闪烁：“傻蓦陌，我知道你有钱。

    大时候你经常跟我去勤工俭，可是你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对钱没什么概念，过了很长时间才好。

    有一次我们兼职的那家公司总裁家里有party，我们为了一晚上200块钱去做服务生。你对所有见到的根本就是见怪不怪，总裁夫人在给朋友推荐白鲟的鱼酱，我听见你小声嘀咕‘我最讨厌吃这个’。

    你经常收到快递，里面的衣服都是大牌，零食都是我没见过的。

    衣服你偷偷摸摸收起来，从来都不穿，零食大家一起分享。

    我当时很喜欢的那种巧克力，我现在才知道四块那一小盒是你一个月生活费……”

    苏蓦陌呆愣：“那巧克力这么贵？我真的不知道。”

    吴昕看她傻傻的样，笑得愈发开怀，明媚的笑容宛如千树万树的花开，晃花了她的眼睛。

    “所以我和薇薇私下里猜测，你是个跟家里闹别扭的千金大小姐。”说着这话，吴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苏蓦陌感到她目光灼灼，心里某根弦被她的话触动，白皙的手指抠着桌布上的绣花，转移话题道：“那你缺钱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哦，我当时不在，算是失去联系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说着说着，不由哽咽起来。

    她能想象得出来，得是被现实逼迫到了何种程，那么骄傲的吴昕才能走上这条。

    “哪里能怪你？傻蓦陌。”吴昕抱住苏蓦陌，“这不是都过来了么？我也没缺胳膊短腿，也没抑郁，也没精神分裂。还是那个傻缺的艺女青年。”

    “呜呜呜……”苏蓦陌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女青，你还写小说么？还记得大时候说过的话么？等你红了，给我一本每页都签名的书，我没钱了就一页一页撕着卖……”

    “等我回头把这几年出版的书都给你签了。”

    “好，一页都不能少。”

    ……

    “昕昕，有事一定告诉我，一定告诉我。”

    “知道了，知道了。”

    从未对人言明的辛酸，之所以愿意第一个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误会，不想你怀疑自己交友不慎。

    可是你给我的，永远是满满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