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笙眼色沉了下去,抱着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声音柔柔地,带着安慰:“乖,生不出来的话,我们就不要了……不要了,好吗?”
    不好……
    周时离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地重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身子撑起来了大半个:“把宝宝取出来,取出来……快点取出来。”
    在里面闷太久的话,真的会有危险的。
    而她,不要这个危险的发生。
    “刀……刀呢……苏……苏衍,帮帮我,宝宝……宝宝……”
    幕笙满怀歉意的眼神里,荡漾着水一样的清波,那似乎是眼泪,隔了一层水做的轻纱。
    遮住她的视线,唇落在她的嘴角边,舔掉最后一滴献血:“时离,我爱你。”
    女人僵硬了,有三秒钟,身下便更加用力起来了。
    血,然后了床单。
    幕笙低低地冲着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笑容,把她扶了起来,搭拉在自己的臂弯处。
    抬手,一个利落的动作,周时离只是觉得脖子上面一疼,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幕笙抱着她,放在床上面,给她盖好被子。
    站了起来,背对着苏衍:“给我保她平安。“
    苏衍的手上,也全是献血,他一直盯着他们看,听到他的声音,复杂地收回了视线:“所以,你要大人?”
    “你说呢?”幕笙不回头,冷淡地反问:“母子你们保不住,那我给你们降低要求,我要大人没事。”
    “你要去哪里?”苏衍问道,看着他僵硬的脚步,忍不住出声。
    幕笙停了下来,没有再回头,往她的肚子上面看一眼。
    那里面,是他的宝宝,是他幕笙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今天,他却不要了。
    没勇气,也没骨气,去看一眼地。
    害怕会看见,宝宝责怪他的样子。
    “去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一句话,苏衍就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能让现在的暮笙,还能够找回一丝理智的人,会是谁?
    ………………
    病房还是那个病房。
    门虚掩着,没有完全打开。
    但是站在门上,他还是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声声的咳嗽。
    偶然间,还会夹杂着一两声,深沉动听的男音。
    已经换了一身的衣服了,两只手也已经洗干净了。
    甚至衣服上面还是薰过香的,根本不会闻出丝丝毫毫的血腥味。
    可是,他每呼吸一口空气,都能闻到那股铁锈般的味道,里面有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的味道。
    他的双手,也不敢握紧。
    害怕捏到那一股的粘稠。
    似乎什么都不能做。
    他只能像一块木头一样,关掉所有的感官,活地像个行尸走肉。
    不后悔这样子的抉择,只是他报以遗憾。
    推开门,刚好,他就看见,掉进垃圾箱里面的那张沾满鲜血的纸张。
    只不过几秒间的事情,他却觉得,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
    幕妈妈还是没制止住咳嗽,看着他,呆了两下,又强行扯开一抹微笑:“怎么回来了,有那么快吗?“
    幕笙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在床边,接过幕宸琅的水杯,亲自喂起了幕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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