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放着《freefallin》---tompetty。一股颓废的气质渐渐蔓延开来。
季繁华的心绪却颇不宁静。
速加到两码,耳边有震耳欲聋的风啸声,额前的一点碎发被吹得凌乱。
他并不是一个肆意狂放之人,可他真的,有些疲倦,有些累。
他不是神,他也有不确定,也有畏惧不前,也有患得患失,也有小心翼翼。
东岸江边的风在初夏带着凉意,吹在季繁华的脸上,有些生疼,一种流动的触感划过全身,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季繁华这才回了别院。
易哲早就在前厅候着,小心地跟着也不说话,自家少爷的心情怎样,他知道。
“明天颜氏的具体方案没问题就签吧。”季繁华揉了揉眉心,上了楼,“这几天没什么重要的事,都不要来找我了。”
从房间里望出去,季繁华隐隐可以看到盛夏花海的一角,漫天的彼岸花,正好。
西岸的江边也有成片成片的彼岸花,红得肆意张扬潇洒恣睢,就像一团团涌动的火,热情得快要将盛夏灼烧。
看着江上的游艇低低沉沉的轰鸣声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盛夏的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常年在帝宫停车场的白色阿斯顿清晰地倒影在盛夏的瞳孔里,还有一旁的绝色女。
为何,她的神情带着伤?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乱,好乱。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究竟又想要什么?
世间最无奈的,无非就是,那些你亲手放弃的,那些你爱的不爱你的,那些回不去的,那些远走的。
盛夏回到车上时,依旧有好多未接来电,无数个颜靳,一个季繁华。
她点开了那条写着红色繁华的红色短信,只有一句话,却显得那般的长。
长得盛夏似乎看不完。
销金窟的视频看完吧,你可能误会了。
盛夏只觉得自己的脑轰的就炸开了。
误会了?误会了!居然是误会?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误会?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不会巧取豪夺?
为什么你要一次次地靠近我?却又一次次远离?
为什么你可以面无表情地说我误会了别人?
季繁华!你还有心吗?!
盛夏只觉得眼眶里一团再包不住地温热就要涌了出来。
总是情不自禁的忧伤,于是慢慢会了掩藏。因为不想被人再刺伤,所以渐渐会了伪装。
可季繁华就是盛夏的命门,嚣张也好,内敛也罢,再多的伪装都被可以被他轻易撕破。
白色的车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一轮明月在涟漪中泛着清寒的光。
季繁华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力气才打出来的这几个字。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想这是真的!
虽然。这样的自己让自己都觉得卑微。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希望你真的就这样和颜靳一刀两断!
你不知道,自己多希望你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一直在你身边。
你不知道,一个二十五岁仍然孑然一身的男人意味着什么,若非深爱,又怎会孤傲至此!
你不知道,自己真的舍不得你一丝一毫的心伤!
看着你那样,一遍一遍地想问,你是为了他?
又一遍一遍地混着落寞将心将不敢去肯定的答案咽下。
你不知道,他真的真的,爱了,爱到快没有自己,所以才愿意,愿意给你自由,给你时间,去确定,确定你的心。
原来,寂寞时是自己的手指数脚指;原来,思念时,连呼吸也会心痛的全身僵直。
原来,一个人就是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