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顾萧,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猜来猜去的游戏,先失陪——”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洛茗,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
“会什么?顾萧,你的自以为是什么时候才能改!”
她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起争执,把声音压倒最低,却还是免不了落人口舌。
“哎,那不是洛茗吗?以前在班里可是顾晓嘉的跟班,变化真大啊!”
“可不是嘛,听说刚从国外回来……”
“她什么时候跟顾萧那么熟?”
“哼!肯定是因为顾晓嘉的关系!”
“对了,李尧以前在班里好像跟她走得挺近,那时候大家都传李尧喜欢她呢……”
“怎么会!李尧会看上她这种货色?八成是她硬巴着人家……”
一些不高不低的话语隐约落进洛茗和顾萧的耳朵里,两人一时沉默起来,顾萧心下懊恼,早知道就不通知这些长舌妇,本以为人多热闹,现在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麻烦。
洛茗听在耳里,想得却是另一回事,顾萧——对她来说,从来都是不可及的存在,即使他和自己靠得这么近,她仍旧可以感到周身不明的冷绝气息,顾萧永远都只是一个梦,她现已清醒,她与他,终究是隔着千沟万壑。
她不想和他在这里绕弯弯:“有点累,我去那边坐会,你——随意。”
他没再坚持,微握的拳头松开,复拳起。
我会让你明白的,洛茗,这次定不会让你再离开。
坐回李尧旁边的座位,顾晓嘉端着慢慢一碟果蔬沙拉靠了过来,“哎,刚才跟我哥谈什么呢!”
“没什么,我和他能用什么好谈的。咦——你在减肥呀!”
“嗯……不是,还不是因为下个礼拜要陪逸天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吗,我订了条礼服,为了效果,还是保持点身材!”
“啧啧,你呀——嫁了人就是不一样,两句话不离你家林逸天!”
顾晓嘉毫不留情挪揄她:“你这是羡慕嫉妒呢还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我看啊,是不是有点期待谈场恋爱了?”
“谢谢……我还没到恨嫁的年纪!不用着急帮我张罗大事!”
“行啦!我还不了解你,不过,说实话……”
“什么……”她有搭没一搭接话,顾晓嘉什么时候变得像那些无知妇人了,整天把对象的事吊在嘴边,哪里有点豪门少奶奶的气质……她顿感交友不慎,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被卖了。
“哎!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听到逸天说他们集团正在考虑聘用律师团,你有没有好的介绍?”
……话题咋又转换到这上头去了,顾晓嘉,你脑袋构造果然不同凡响!
“你想干什么?我们事务所人手不足,你不会是想——”
“对了!你反正是合伙人,事务所那边就让你那什么姐一人顶着,来林氏怎么样?”
“没兴趣,林少奶奶。你要搞清楚,吕青怀孕了,所里现在是我一人顶着。”
“我本来是觉得你进企业还是比窝在所里单干更有发展,唉……不能把你往好妻的上领,只能把你朝女强人的上逼了!”
“喂!我还想多潇洒几年,谢——谢——”
啊……今天的自助餐吃得可谓心满意足,就是某些人有点倒胃口,不过她素来内心强大,过眼即忘。
“晓嘉,我差不多准备撤了,回家还要看些资料。你——”
顾晓嘉还在和素到令人反胃的沙拉周旋,头也没抬:“行了行了,就你忙!那你先走吧,我等我哥,那什么……有空call你出来喝咖啡!”
洛茗跟几个相熟的同打了招呼,叫上李尧,先行离开了酒店。
李尧俨然成了洛茗的专职司机,他不甚乐意,洛茗也没推辞,他们之间,虽不至于恢复原来的亲昵,却也不会陌生。
毕竟李尧个性坦然,也不计较扮演默默无闻的守护者,努力过一次无果,他也不再苛求。谁的心情都比不过洛茗的开心在他心里重要,他是足以待她超越自己生命的人,尽管她不需要。
顾萧眼见洛茗和李尧双双离开,心抽扯着有些疼,他知道洛茗和李尧的关系并不是大家猜想的那样,却也忍不住揣测洛茗会不会有一天被李尧的坚持打动。顾晓嘉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离开那一幕,到顾萧所在的角落,在心里微微叹息:他哥、李尧,洛茗啊洛茗,你到底会选择谁呢?抑或是,连你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
的确是一道难解的单选题,当然,如果天降奇缘,它也会变成一道是非题,第个选项,通达幸福。
“哥,”她轻轻挪到顾萧坐的沙发扶手边,“怎么了?”
“晓嘉,你说,为什么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她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许,给茗茗一些时间,很多往事,她——大概还没放下。”
好纠结啊,要不要告诉顾萧真相呢……顾晓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左右为难了,看到老哥一脸挫败,她无解;想到洛茗所经历的坠入深渊,她更无解。
“很多、往事?”顾萧修长的手指似乎要把高脚杯碾碎,“你说的是七年前的事?”
“我也只是猜测。”
“那件事我做错了,我承认,可是当时她拒绝了我的建议,我——”
“什么建议?”顾晓嘉一脸茫然,没听洛茗提起过。
“就是——就是——我有说过要对她负责,她并没有听进去。”
“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茗茗要的,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负责那么简单吗?你忘了读书时候自己疯狂喜欢过一个叫什么美拉的女孩吗!你知不知道洛茗一直都希望你能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她甚至为了你去找过……哎!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你当初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不顾她意愿……也难怪她会避你像避瘟神一样,我看啊……”
顾晓嘉顿了顿,看了眼顾萧,视线下落,用足够一人听见的声音自语道:“她说得没错,你俩——注定是一条平行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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