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琅身边的四个一等侍女,沉香掌管钱财器具,穆云琅小私库的钥匙就就由沉香保管着;木香掌管饮食,大体上穆云琅的小厨房就是木香在负责;檀香掌管服饰饰,梳头衣服搭配全由檀香搞定;降香则随着武师习过武,算是穆云琅的贴身保镖兼打手。一般穆云琅出行最喜欢带着的便是降香了,遂降香也曾被临川长公主勒令习了不少东西,以防穆云琅在外不便。
穆云琅身边还有一位长公主专门派过去教她规矩的窦嬷嬷,是宫里的女官出身,临川长公主的陪嫁之一,出宫时候的阶已经是正六司宾。
临川长公主回来之前,公主府上上下下就早已经打扫的纤尘不染,几人洗去一身风尘,休息片刻,便又坐上了马车,往长平侯府而去。这回京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拜见长辈了。
其实临川长公主挺烦长平侯府夫人的,想当初,皇帝一直觉得,将胞妹嫁到那么一个乌烟瘴气的人家,实在是委屈她了,由此可见长平侯府曾经是有多么的衰,好在老侯爷去世之后,如今的长平侯当家,长平侯府内院大权也落进了长平侯夫人手里,这些年慢慢才顺遂了下来。
“虽然府里多是你的长辈,但是你身有二的诰命,本就不必畏惧她们,若是她们给你脸看了,你也不必顾忌她们的体面,我的女儿本就不需要委曲求全,娘只希望你过的自在,不管有什么都有娘担着。”临川长公主坐在马车里,对穆云琅交待着。
穆云琅小脸紧绷,严肃的点点头:“我不会给娘丢脸的。”临川长公主要强了大半辈,她怎么可能让临川长公主落了面?
“傻丫头,谁敢让我丢脸?”临川长公主戳戳穆云琅的脑门儿,“娘交给你的东西,可都背熟了?”
穆云琅心虚的望向别处:“差不多吧,大体上有点印象吧。”坑爹啊,临川长公主交给她的东西,有穆家的族谱,还有京兆里一些关系亲近的人家的谱系,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名字,关系还七拐八拐的,又木有照片,谁能记得住?穆云琅连穆家的族谱都没完全记住,更别说别的了。
临川长公主简直恨铁不成钢,这些交际关系,在一个家族中都是顶重要的资源,自己现在一步一步教给她,这个小懒蛋都不愿意动动脑去记,真是气死她了!
京兆的交际关系可比岭南复杂多了,光是人数就不知道是岭南的多少倍,若是不懂其中每个家族的关系如何,哪家亲近哪家疏远,有没有姻亲,有没有过节什么的,那么在日常的交际中,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肯定会不知不觉的得罪很多人!临川长公主倒是不怕得罪人,但是这些完全可以避免的错误,为什么要犯?这才是临川长公主生气的结点。
可是看着女儿胖乎乎的小脸和傻兮兮单纯的笑容,临川长公主忽然泄了口气,觉得好像也没啥,反正不是还有她嘛。
未几,到了长平侯府,侯府正门大开,迎了两辆马车进去,后面那辆马车坐着的是连衿,而穆骏则带着穆云璨骑马。进了府门,在外院换乘小轿,行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连接外院和内院的垂花门,那里已经有长平侯府的众人齐齐候着了。
众人给临川长公主行了礼,临川长公主淡定沉稳的受了,只是虚扶了一把夫人。
长公主虽然是正一,阶与四妃同,但是由于特殊的身份使然,便是见了皇后,也不需要行礼的,更别提侯府的一众女眷了。然后又轮到给穆云琅这个江都县主行礼,县主阶正二,比身为从长平侯夫人阶生生高了一,而夫人已经是目前这群妇人当中诰命阶最高的了,若真要在正规场合行大礼,也是可以安心受的。
穆云琅身体里住了一个现代灵魂,虽然这些年下来已经习惯了大鄅朝的礼法,现在却也不能接受长辈向她行礼,连忙赶在夫人行礼之前扶住了她。
“应该是孙女给祖母您请安才对嘛。”穆云琅笑眯眯的撒娇道,“娘说了,咱们自家人相处,便要和和睦睦的才好。”
这一番话说的夫人心情舒爽,拍着穆云琅的手背,直道:“好孩!”
临川长公主笑容和煦道:“那些虚礼都是给外人看的,母亲是长辈,我们这些晚辈合该孝敬您,咱再整那些虚礼,可真真是生分了,日后只需行家礼便是了。”
临川长公主这番话,着实让一旁的几位夫人吐槽无力,您之前发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夫人是长辈?您自称本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是家里?终究,是敢怒不敢言。
“好好好!”夫人笑容满面,看到多年未归的儿回来,她一颗心都软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母亲!”穆骏也是红了眼圈,“儿不孝,未能承欢膝下,累母亲担忧了。”
夫人抚着穆骏的肩膀,激动的泪光闪现:“我儿为国效力,为陛下尽忠,娘心里高兴!”
“儿扶母亲回福安堂,外面风大。”穆骏扶着夫人回了福安堂。
福安堂正对着垂花门,坐落在长平侯府的中轴上,历来就是侯爷和侯夫人居住的院落。然而老侯爷过世后,夫人还一直居住在福安堂,长房继承了爵位,大夫人就成了长平侯夫人,按规矩,夫人就应该移出福安堂,让长房夫妻俩住进去。其实大夫人也很想住福安堂,但是夫人不主动提起,大夫人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的,只要一开口就是不孝了。时间久了,大夫人也就不再想这茬事了。
回到了福安堂的正厅,夫人又是一阵落泪,直哭的心硬如穆骏,也不禁拭泪。
穆骏带着穆云璨给夫人行跪拜礼,穆云琅则只是行了万福。接下来,穆云琅和穆云璨又被引着认一众亲戚。
“这是你大伯母。”夫人给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