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痘可不是小事儿,关系到府中上上下下好几十口人呢。作为掌家人需要交待的事自然不少。
嘱咐好一应事宜,有特地重复交待了江伯这几日红枫院换下的衣物被统统要烧掉,全部换新的。然后再暗中查查是谁把这种病带进来的,毕竟豪门大户人家显少得这种病的。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暮雪姐姐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头。
余光看见江承嗣还站在那,一失神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
略一沉吟,对着江暮蕊说“明日二妹就领着娇儿和承嗣去普华寺,为娘求个平安吧。”
“嗯,大姐姐放心,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我也帮不上什么,此去我定会照顾好承嗣的。”
江暮蕊乖巧的应了。轻轻抓起江承嗣的手来,合着握在手中。
“明日让江伯仔细挑几个护卫沿途护送你们,铺里有单生意走不开,我就不陪你们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看着我略一迟疑。
“要不……曦儿妹妹也跟着去吧。有你在,我总是心安些。”
知道姐姐担忧的不无道理,我轻轻点了点头。
眼见诸事安排的差不多了。
“曦儿妹妹和耀星陪我去看看吧,不亲眼看看我终究是不安。”
不到半日暮雪姐姐声音就有了丝暗哑。眉头紧缩。显然这次的事很突然,让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姨娘虽说是侍妾,可毕竟是长辈。按理让承嗣去侍疾也没什么,但这不是一般的病,这种九死一生的危险是万不能让府中唯一的少爷去的。
所以江暮雪宁愿自己去看看,不然别说江承嗣就是她自己也不会心安。
而我和耀星,是不会被传染的所以特地叫上我们,也算踏实一些。不管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不到二十的少女。
连碧鸢都没有带一行人不多时就到了红枫院。
来府里也有段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
推开院门,入眼的不是红花绿景,而是地上厚厚一层枯枝落叶,踩在上面吱吱直响。空气中散着股霉味。好似很久没有人用心打理了。
我侧过头看见暮雪姐姐眉头紧锁,隐隐有丝怒气。想来她也没想到在她眼皮底下居然有人敢如此怠慢主。
快步穿过过道,走进姨娘的卧室。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跪坐在床边,不时拿沾了水的帕给她润润干裂的唇。见我们进来,转过身就要请安,被暮雪姐姐摆手止住。
走到床边,见姨娘她正沉沉的睡着,粉黛未施,青丝铺散着。面色潮红,呼吸有些急促。脸颊布满红疹,而露出的一截手腕已经化脓了。即便睡着仿佛也很难过,双眉微蹙,不时从喉里发出哼声。
彼此对望一样,轻轻的把门掩上,退了出去。那小丫头也伶俐,知道会有事问她,便也尾随着出来了。
“见过大小姐,见过两位贵客。”
因不认识我和颛顼耀星,小丫头便以贵客相称。
“你是……朵朵?其他人呢?怎么留了你伺候?”暮雪姐姐不确定的问。
“奴婢是朵朵。姨娘喜欢清静,本也没有多少人。昨个夜里蒋嬷嬷没熬住已经去了,还有两个洒扫的姐妹也早早就染病了。就剩下我和朵蓝姐姐了,这会儿怕是在小厨房熬药呢。”
叫朵朵的小丫头款款道来。口齿伶俐的讨喜。
暮雪姐姐低了头,暂时不做声,忽然抬起头盯着她目光灼灼冷声道。
“可是那蒋嬷嬷最先染病?”
朵朵的脸色一时有着年纪不符的踌躇。迟疑地说:
“奴婢倒是觉得不像。”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那你说说谁最有可能把病带进来?明明蒋嬷嬷已经发病死了。”
颛顼耀星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这么一句。
“回这位公,奴婢觉得是洒扫的一位姐姐”
“怎么说。”
颛顼耀星再次打断朵朵。显然他对小丫头的推理也很好奇。
而朵朵不禁向我们回忆起十几天前……











